周嫂子起初還要抽出自己的手,不想反被艾芬握得更緊。
連夢圓都說:“娘,你就別想掙扎。芬兒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你們先待著,我去打水。這會子,小丫頭不定還沒起來呢。”說完,就撩門簾出去了。
周嫂子滿眼笑意地看著艾芬翻箱倒櫃地找出手油,替她抹上,知道艾芬是真心心疼她。也就不再掙扎,不再說話。
艾芬看著周嫂子塗好手油的手,滿意地笑著商量道:“媽媽,今日這麼大的雪,估計先生們也不上課。吃完飯,我們一起去西邊暖閣做活吧。”心裡盤算著今日將虎頭鞋子也一起完工。暖閣挨著小廚房,有炕,光線也比較亮堂。
只聽得屋外的夢圓喊道:“趕緊過來洗臉,一會兒水就涼了!這滾熱的水,從廚房一路端過來,就快結冰了。”進屋來見兩人都眉開眼笑,隨口問道:““什麼事情,你們笑得這麼開心?”
艾芬眨了眨眼睛,一面洗臉一面促狹道:“我們笑什麼也不告訴你。”見夢圓一臉無所謂地自顧自洗臉,艾芬很沒有成就感地告訴夢圓:“我和媽媽說,既然雪這麼大,吃完早飯就去暖閣。”
她們這幾年都住在艾芬父母生前的小院子裡。院子裡配有小廚房,日常的飲食也都自己料理。就在艾芬洗漱完畢不一會兒,早飯就端了上來:一碗菜粥,幾份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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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你們一個一個扭扭捏捏,都慢的跟個蝸牛似的!”話音還沒落,緊接著又是一聲“哎喲~”
“二姑娘小心!”
“二姑娘小心腳下,下雪天路滑。”
“這臺階怎麼這麼滑,害姑娘我差點摔跤!趕緊找人來將這臺階上的薄冰都鏟了!”
接著一陣悉索的聲,艾芬撩開門簾進得屋子來,對著艾芬笑道:“三妹妹,就知道你在這裡!”脫下披風遞給丫鬟替她搭起來。
眾人抬頭一看,只覺得屋子裡都亮了起來:今日艾芳穿了一件大紅滾金的棉襖,絳紅縐群,頭上插了一隻金色點鳳釵,圍了雪白的長毛圍脖。纖腰酥胸,粉面朱唇,真是好一個俏佳人!就連臉上的一絲驕縱之氣,也相得益彰,越發顯得艾芳明豔動人,不可方物。
艾芬心裡對自己哀怨了一下,長得不漂亮也就罷了,怎麼連身材都如此清淡?
因艾芳從小就一直是嫡母李氏帶在身邊教養,身份自然不比其他。
艾芳笑著上前拉著艾芳炕上坐了,客氣道:“這麼大的雪,你怎麼過來了?看你,鼻尖都凍紅了。快來炕上來暖和暖和,炕是早起做飯的時候剛燒的。”
艾芳大咧咧地坐在炕上,隨手從針線籃子裡拿出一方手帕:“母親這兩日著了涼,只在屋子裡休息。我一個人在悶的無聊,來找妹妹玩。”
艾芳說完,一手捏著拍子,一手翹起蘭花指,腰一扭,手一翹,頭一低,眉目含情,做了一個花旦的經典亮相動作。小小年紀,如此做來,盡然讓人覺得嫵媚非常。
艾芬在心裡喝彩,嘴上卻勸道:“快歇了吧,回頭讓二嬸子知道,又該說你了。”李氏自持書香世家小姐,如何能看得艾芳學戲子唱戲?
艾芬從籃子裡拿出一方粉色手帕,遞給艾芳:“喏,知道你喜歡明豔的顏色,這張帕子是給你做的。”她這個姐姐,從小不沾針線。
將青色帕子擲回針線籃子,艾芳不甚在意道:“你不說,我不說,母親怎麼會知道?”拿起粉帕子仔細一看,很滿意地收起來,笑道:“妹妹真是手巧!這牡丹不單繡的好,還是雙面繡呢!”
艾芳是個再活潑愛動的人,不一會兒就將針線籃子裡的東西都翻看了一遍:“這三年都過了,你自己用的東西,怎麼還那麼老氣素淡!乾脆別做了!陪我玩兒一會吧!我都快無聊死了。”她就是覺得無聊才來,結果艾芬只知道做活,讓她更無聊。
艾芬在思考這虎頭配哪幾種線呢,想了一下,投其所好道:“要不我們下棋?夢圓,把棋盤擺上。”這也是她唯一知道艾芳比較擅長的了。
艾芳想起早打算好的,扔下手中的虎頭帽子:“我們去園子裡去賞雪吧?還可以堆雪人打雪仗。”說完就跳下炕,讓小丫頭服侍她穿披風。
等穿好了披風,艾芬還紋絲不動地做小鞋子,艾芬就有點不滿道:“離大姐家三小子週歲還有早呢,玩這一日半天的也不耽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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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嫂子擔心艾芬受涼,又不能直說不讓,只好旁敲側擊道:“外面下著那麼大的雪,園子裡的暖閣沒燒熱。就算現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