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大黃眼睜睜看著那盤新鮮果子被蔡換兒端走,無限懊惱。忽然朦朧月色下,又漸近瘦小身影。以為是她去而復返呢,高興的吠了幾聲。
“大黃,給。”是個熟悉的溫和聲音。
緊隨其後的是一根骨頭‘咚’拋在臺階上,正落在大黃鼻子底下。
大黃看清是寨裡的老熟人小菊,又照例得到一根骨頭,極為高興的咽鳴兩聲,叨著骨頭悄沒聲息的挪到角落的狗窩去了。
“大當家的。還沒歇吧?”小菊聲音溫柔親切。
刑元紹放下擦拭的佩劍,迎出中廳,眼神柔和不少,問:“小菊,你怎麼來了?”
小菊低眼看他,遞上手裡的藤盒,帶著羞澀的笑容,小聲說:“聽說大當家的今晚沒吃好,我特意炒了幾個小菜,給你開開胃。”
刑元紹忙推辭:“小菊,不用了。我吃好吃飽了。”
小菊抿抿嘴角,眼神無辜又單純,輕聲問:“大當家的,你是又嫌棄我的手藝嗎?我已經跟我娘學了三個月廚藝,今天特意請你嚐嚐先。”
“小菊,我沒有嫌棄你的手藝。”刑元紹儘量語氣溫和:“不過,天色不早,你的心意我領了。改天,改天有空再嘗好吧?”
小菊卻將藤盒塞到他手裡,竟然輕輕嬌笑:“那大當家的領好嘍。我明天一早來拿食盒。”
說罷,一扭身,奔入夜色,很快不見了。
刑元紹看一眼懷裡的冒著熱氣,散發著食物香氣的藤盒,無奈的揪一下鬍子:口誤了。應該更客氣的說心領了。這不,一字之差就真的給領到手了。
“咳!”刑元紹清咳一聲,突然換了嗓門,威嚴喝:“出來!”
四周安靜,唯有角落狗啃骨頭的‘叭唧’聲。
“我數三下,再不出來,休怪我不客氣。”他盯著獨院門前那簇山茶。
“來了來了!”蔡換兒貓著腰,陪著笑臉小心翼翼鑽出來。
刑元紹並不意外,一雙眼睛清亮又凌厲的瞪視她:“你鬼鬼祟祟躲在那裡做什麼?”
“我?”蔡換兒緊急在腦海裡編藉口。
刑元紹虎視眈眈,等著她的託詞。
蔡換兒飛快轉著念頭:此人別看一臉大鬍子,以為粗鄙之輩?實則不然。只看山寨井然有序的分佈,還有劫財不劫色的底線,就大致知道他非一般尋常無腦土匪。
在這種老江湖面前,蔡換兒就是個無所遁形的菜鳥新手。撒謊做假怕是根本瞞不過去。
不如實話實說,還落個光明磊落。
於是,蔡換兒就坦蕩笑說:“我走到拐角那裡,看到有人輕手輕腳的朝這裡來了,以為是不懷好意的歹人偷襲大當家的。所以就悄悄跟過來,沒想到卻是個好看的小姐姐啊。”
修飾了她的真實意圖,故意新增無妄的揣測,大面上過得去,挑不出錯來。
刑元紹心知肚明她的意圖,無語的點頭:“算你過關。”
蔡換兒就得寸進尺,還上前一步,促狹眨眼問:“大當家的,她是誰呀、”
“寨裡的人,叫小菊。明天讓皮大姐帶你去認認其他人。”
“好呀。”蔡換兒也正有此意。
她雖來半天,細心的發現,這個嘯山寨,估計就相當於山下的村莊。
“回吧。”刑元紹再次逐客。
蔡換兒卻瞅著他懷裡那個直冒飯菜味的藤盒。
憑什麼那個什麼小菊送的東西他就收下了?總得有個先來後到吧?她的果子又得原樣端回去呢?豈不叫人嗤笑?
刑元紹這次沒看懂她的眼神,誤會了。問:“怎麼?餓了?”
“誒?”蔡換兒摳摳臉,沒反應過來。
“給。”刑元紹把食盒遞給她:“拿去吧。”
蔡換兒一瞬間就明白,大喜過望,飛快接了:“謝謝大當家的。我還真餓了!謝謝!”朝刑元紹鞠個躬,掉頭就跑了。
“有這麼急嗎?”刑元紹還納悶了。
難道新來的幫廚打雜丫頭,皮大姐給她下馬威不給晚飯吃嗎?何至於喜成這樣?
廢話,當然喜嘍!情敵的東西竟然落到她手裡,蔡換兒能不驚喜嗎?
這說明什麼?第一,小菊是落花有意,刑元紹是流水無情;第二,刑元紹壓根不知道轉贈女人送的東西呀禮物什麼的,是情場大忌!
哼哼,也是打擊!蔡換兒正好要利用這個偶得的機會趁機踩滅什麼小菊的愛慕火苗。以便掃清刑元紹身邊的蜂蜂蝶蝶。為以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