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忽然前頭起了一陣騷動,有人噴走相告:“快看快看,樂興雜耍班開張了。”
‘咚咚嗆嗆……’鑼鼓敲響,伴隨著吆喝。
“我們也去看看吧?”蔡換兒還沒見過雜耍呢?
穎姑拉著她:“越是人多的地方越不能去。”
蔡換兒一愣,忽然也明白了。人多手雜嘛。小偷小摸也多。而像他們這樣的外鄉人,如果在人多的地方吃了虧,其實沒地方說理去。
“那現在去哪?”
“去渡口看看。”
渡口船來船往,大約十來分鐘就有一趟船度人。秀水鎮算得上最近的一個鎮,東西也齊全。四鄉八里的人要置辦什麼東西,都會坐船過來。
“沒什麼異常啊?”蔡換兒反正沒看出名堂來。
穎姑沒作聲,低頭打量地下。這一路都是青石板,兩邊還有淺淺的排水溝。
“你看什麼?”
“如果邵大人出事不是很意外,那就會留下痕跡。”
“明白了。”蔡換兒一說就懂,也跟著觀察地面。
水溝裡有汙水,散發著怪味。
“那是什麼?”
蔡換兒好像看到水裡有枚耳釘。而且透過汙水略略眼熟。
穎姑找來一根棍子,撥到溝上。
“好像是小喜的耳釘?”蔡換兒低聲驚呼。
穎姑一怔,拿手帕包著撿起來:“細看看。”
細看之下,蔡換兒肯定:“是小喜的耳釘。我見過好幾回了。錯不了。”
不過:“為什麼小喜的耳釘會掉在這裡?”
“說明,人被從這裡帶走了。”
蔡換兒一驚:“帶走了?誰?”
穎姑看一眼渡口邊,有不少小販叫賣燒餅糖水。
“小哥,來兩個燒餅。”穎姑轉向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小的小販。
“四文錢。”
蔡換兒見狀很機靈的問:“請問小哥,這渡口對面是什麼地方呀?怎麼搭船過去?”
“對面是大楓鄉。你們想過去,還得等下班船。”
“為什麼要等下班船?呶,那班船不能搭嗎?”
小販也聽出他們外地口音了,笑了,熱心道:“你說的那班船是去上游的青浪灘。那裡有個青浪村。”
“原來如此。請問搭那一班船比較安全。”穎姑又重新塞了點錢,小聲:“我們聽說這附近有河匪?”
小販接了錢,點頭:“是有。不過昨兒才來過,今天不會再來了。”
穎姑吃一驚:“昨天來過秀水鎮?”
“嗯。”小販眼珠轉轉,小聲:“跟我過來說。”
跟他移到稍偏的地方,小販道:“你們是外地人路過吧?”
“是,我們是趕路的,在秀水鎮歇歇腳,老遠就聽說這附近有河匪。也不知是真是假?”
“當然是真的了。”小販低聲:“河匪霸佔了這條河道。來往船隻每個都要交保護費呢。誰敢不交,就休想行船。”
“那他們還敢來秀水鎮?這附近也有官差吧?”
小販撇嘴:“官差?他們早就勾結在一塊了。昨天傍晚,河匪就來了。聽說還在鎮上最大的酒樓喝酒呢。然後天亮了才走的。”
蔡換兒低眼想了想:“你看見了?”
“我昨天看見了。為頭的那個我們這的人都認識,叫麻九哥。就是對面大楓鄉的人。原來還好好的放排撐船,也不知怎麼就當上河匪了?”
“麻九?”
“嗯,姓麻,排行九。附近這一帶的人都叫他九哥。”
蔡換兒又問:“你看見他今早離開了?”
“看見了。”小販指指河邊一座吊腳樓式樣的屋子:“我家就在那,推窗就可以看到渡口。今早我無意中看見麻九哥帶著一幫人上了船,朝青浪村去了。”
穎姑又塞給他一些錢,小聲問:“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帶了包裹沒有?”
小販接了錢,上下拋了拋,滿意笑:“包裹倒沒有。不過帶了鎮上好幾個唱曲的姑娘同去。”
“唱曲的?你都認得?”
“認得呀。就是鎮上醉仙樓唱曲,遠遠的看著就像。”
“謝謝。”穎姑覺得打聽的差不多了。
只有蔡換兒半信半疑。怎麼就那麼巧,找著一個賣燒餅的小販就打聽清楚了。
“換兒,走吧。”穎姑偏頭催她。
“來了。”蔡換兒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