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葉天挺胸收腹,直視書桌前的老人,也不錯老,身材為胖,穿著白色唐裝,大背頭,目光犀利有神。
邱得根輕輕皺眉,葉天穿著在他看來實在上不得檯面,猶如街頭阿飛。
“你叫什麼名字?”
“葉天。”
“姓葉?”
“我爸爸叫邱達海<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喔!”
邱得根若有所思,按照邱氏家族族譜,他這一輩是‘得’,下面一輩就要取‘達’字為名,猶如他的幾個兒子,達維、達倡、達牆、達城……不過,邱達海他卻不認識。
“你爺爺是?”
“邱得肖!”
“原來是得肖孫子。”邱得根露出緬懷之色,輕嘆道:“一晃三十年過去了,你爺爺還好吧。”
“爺爺過世二十多年了,奶奶前幾天也走了。”
“死了!”
邱得根臉色呆愣,稍稍失態,葉天爺爺是他堂兄弟,比他大四五歲,年輕時候兩人一起到上.海闖天下,上.海解放之後,他帶著老婆逃到香港,兩人就失去了聯絡。
“叔公!”
葉天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捲起的手帕,上前放到邱得根書桌前,解釋道:“這是我奶奶臨終前讓我交給您的,裡面是一對手鐲。”
“手鐲?”邱得根本不在意,一向都是他接濟窮親戚,從沒有窮親戚送他貴重禮物,聽到手鐲,才愣了下,急急開啟手帕,沉默片刻,苦澀道:“真的被他找到了。”
葉天肉痛,為了身份證,他豁出去了,這對手鐲挺值錢,來香港之前,黑市商人開價二千八百人民幣,要知道內地一個月工資才二三十塊錢,二千八百足夠支付普通工人十年薪資。
回憶往事,邱得根很自然想起了亡妻,他一輩子最愛的女兒,卻因為空難去世,空留遺憾,如今事業有成,是時候完成亡妻遺願了,進軍影視行業。
擦了擦眼角,邱得根掩飾道:“這對手鐲是祖奶奶的嫁妝,傳了幾代,闖蕩香港時,從家裡……後來為了租大光明戲院,當了,一直想贖回來,但時局混亂,來香港前夕,我拜託你爺爺贖回手鐲,沒想到他真的做到了。”
葉天暗笑,不就是偷嗎,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此番闖蕩香港,我把祖產都賣了,不過這些是葉家財產,和你沒關係。
“爺爺也不希望家裡傳家寶流落在外。”
邱得根對葉天產生些許好感,問道:“你上過大學嗎?”
“這……小學沒畢業。”
葉天糾結,這具身體的確小學沒畢業,不過前世他是復旦大學在讀碩士,稀裡糊塗回到這個年代,學歷自然是不能用了。
邱得根皺眉,小學?還沒畢業?字都認不全,能幹什麼工作!
“你是偷渡來的?”
“是,遊海到的元朗。”
邱得根不悅,他是個安分守法的商人,不喜歡違反法律精神,更不喜歡這樣的人,來香港可以透過正規渠道,國內政策他是瞭解的,探親這一條理由可以透過,葉天選擇偷渡,身上打扮又如此怪異,邱得根連連搖頭。
“你還回去嗎?”
“不回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邱得根又皺眉,這個回答在看來太急功近利,為什麼不想回去?見識了香港花花世界,迷了心智,還是在覬覦什麼。
“我明白了”
“叔公我……”
邱得根擺手道:“先住下,把居住證明辦了再說。”
“謝謝叔公。”
葉天鬆了口氣,他就是這個意思,現在的香港不比從前,逃港者無法辦理身份證明,警方逮捕一個遣返一個,他可不想被遣返,回去之後,說不定還要吃官司。
……
邱得根辦事效率很高,葉天上午達到邱家,下午就隨邱美琦到民政部照相,身份證到手,葉天總算安心了,上面有他的照片,挺帥氣的。
民政部停車區域,邱美琦左右張望,很心虛的模樣。
“車子壞了。”
葉天笑了下,心中明白,邱美琦又要出什麼花招了,中午吃完飯,她和幾個兄弟嘀嘀咕咕,商量著怎麼把他趕出邱家。
“坐巴士吧!”
邱美琦下意識捂著鼻子,她長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