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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可以。”
那個男人畢竟是她的父親。
蘇傾抱住他的腰:“青久,你為什麼要喜歡我這樣的人呢?”
徐青久反問她:“你覺得你是什麼樣的人?”
她苦笑:“在泥潭裡打滾的人,在最底層苟延殘喘的人,見過了世態炎涼,一身髒汙。”跟她在一起很累吧,不能堂堂正正一身輕鬆。
他這麼好,配得上任何家世清白的好姑娘,而不是她這種,一路跌跌撞撞,無依無靠無所倚仗。
“亂說。”徐青久抓著她的手,咬了一口,“你就只是我喜歡的蘇傾而已,什麼一身髒汙,不准你貶低你自己。”
她很好。
即便一路荊棘,即便沒有被善待過,依舊赤誠,依舊善良。
天北醫院。
黃昏將至,漫天橘色的晚霞從窗戶外灑進來,鋪了一地顏色,VIP病房的門被推開,陽光漏進去,卻被男人擋住,他進了房,關上門。
徐蓁蓁立馬坐起來:“爸。”
來人五十歲上下,戴著鴨舌帽,面板黝黑粗糙,身材健碩,正是徐蓁蓁的生父,姜民海。
他把門鎖上,拉上門上的小窗簾。
徐蓁蓁迫不及待,問他:“警局那邊怎麼樣了?”
姜民海的袖子卷著,常年從事勞力工作,手臂上的肌肉很明顯,他把鴨舌帽拿下來:“蘇萬江的女兒去了警局。”
徐蓁蓁半邊臉包著紗布,另外半邊臉白皙光滑,抬頭看著生父,眼裡閃過陰鷙,說:“蘇萬江,不能讓他出來。”
心外科辦公室。
門口銀色的銘牌被渡了晚霞,金銀交錯,泛著暖色的光,上面寫了五個字,分兩行:心外科,時瑾。
“鑑定結果什麼時候出來?”時瑾低著頭,手裡握著鋼筆,在講電話,脖頸修長,有細碎的夕陽從窗戶裡漏進來,落在他的白大褂上,籠在光裡,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
電話那邊,秦中回答:“最快也要三天。”
有人敲門,三下。
時瑾掛了電話,說:“請進。”
是徐青舶推門進來,反手關上了門,掛著一臉的笑:“時瑾,坦白從寬啊。”眼神上挑,意味深長。
時瑾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如果沒有公事,請你出去,我還有病人。”
徐青舶非但不走,拉了把椅子坐下:“不帶這麼過河拆橋的,那幫你拿到了DNA,你轉身就不搭理我了?”他搭起一條腿,大喇喇地靠著椅背,白大褂不好好穿,敞著,露出裡面粉色的襯衫,玉面郎君好不風流的樣子,“我想了一晚上,然後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時瑾在看病例,沒有抬頭。
徐青舶自話自說,興致好得不得了:“你要我二叔的DNA,只能是做親子鑑定,這也就可以推斷出蓁蓁有可能不是我二叔的女兒。”他眉峰挑動,一臉福爾摩斯之相,右手端著下巴摩挲,“其次,你這個人從來不管閒事,蓁蓁是真的還是假的,你肯定不關心,那麼你會插手的原因就只有一個。”
真相只有一個!
徐青舶看著時瑾:“你女朋友姜九笙,有可能是我徐家的人。”
時瑾抬頭了,神色波瀾不驚,眼裡一點浮動都沒有,猶如一潭靜止的墨,他言簡意賅:“結果還沒出來,不要聲張。”
這是承認了?
徐青舶一臉受到了驚嚇的表情,很是受寵若驚:“我的天吶,時瑾,要真是這樣,你得喊我做大哥了。”想想就讓人血液沸騰啊!
“……”
時瑾沒有接他的話,資訊提示音響了,他看了一眼手機,沒抬眼看徐青舶:“笙笙過來了,你可以回你自己辦公室去了。”
大哥也敢趕!
這個仇大哥記下了!徐青舶一撩白大褂,從椅子上站起來:“時瑾,出來混,都要還的。”
早晚有一天,讓你低頭喊大哥!
徐青舶越想越美,心情大好地出了時瑾的辦公室,剛出去,就碰上了姜九笙。
她打招呼,喊:“徐醫生。”
姜九笙真是她徐家的人就好了,徐蓁蓁嘛……不是他有偏見,真喜歡不起來,再看姜九笙,確實有他徐家人的氣度。
看來,十有八九是一家人了。
徐青舶笑得一臉慈祥:“笙笙,跟我客氣什麼,你跟瑟瑟年紀差不多,就跟著喊一聲哥吧。”
“……”
姜九笙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