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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部分

往前走了兩步,搖頭否認了,語氣似真似假:“殺人犯法,我們六少是遵紀守法的良好市民。”

蘇伏嗤笑:“所以呢?”

秦海頓了頓:“你的死,是天災。”

她瞳孔募地放大。

前面,十幾個面無表情的保鏢,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她退後了兩步,跌坐在冷硬的石頭上,大喊了一句。

“等等!”

相隔幾百米外,七號倉庫裡,漫天的大火還沒有熄,空氣裡瀰漫著汽油的味道,倉庫灼熱的鐵門被一隻血淋淋的手推開了。

秦行爬了出來。

他腿部中槍,渾身有大面積的灼傷,撐著最後一口氣,爬出了倉庫,抬頭,烏雲壓頂的天空下,站著一個人,臉上的輪廓半明半暗。

秦行目光驟亮:“時、瑾。”

時瑾走過來,緩緩蹲下。

秦行抬起手,抖得厲害,嗓音被濃煙燻得嘶啞無力,一個字一個字地從胸腔裡擠出來:“滅、滅……”

時瑾問他:“你想說滅口?”

他用力眨眼睛,伸手試圖去抓他。

似乎怕他血淋淋的手碰到衣角,時瑾往後退了一步,語調不緊不慢:“棄車保帥,將那七條支線上的人全部殺了,然後將罪名都推給你,保住秦家的根基。”他看向秦行,“是嗎?”

秦行艱難地點頭。

人贓並獲,他逃不掉了,但秦家不能毀,只要割掉腐肉……

時瑾忽然笑了笑:“你就沒想過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本該在國外。

秦行愣了一下,抬頭,藉著身後的火光望去,不遠處,全是身穿作戰服的武警人員,他呆滯住了。

除了蘇伏和秦海還有……

他目瞪口呆地看向時瑾。

“我接手秦家,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目的,”風聲很輕,時瑾的聲音也很輕,漫不經心一樣,“就是毀了它。”

秦行不可置信:“是你?”

時瑾頷首,語氣淡淡的:“嗯,是我,這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這麼大一盤棋,一夜葬送了秦家多年的版圖,也就時瑾,也就他有這樣的能耐,秦行張口結舌,風吹著滾滾濃煙灌進他喉嚨裡,胸腔劇烈地咳嗽。

“咳咳咳,為、為……”

為什麼將這唾手可得的藍圖毀掉?整個秦家將來都是他的,無限的榮光和財富,翻手雲雨的權利和地位,為什麼不要?

他打了幾十年的地下江山,拱手給他,他卻毀了。

時瑾說:“若不是你,我怎麼會和她分開八年。”暮色沉沉,像深夜一樣陰冷,像他眼底毫無溫度的眸光,一字一字,冷若冰霜,“我回秦家,就是要討那八年的賬。”

究根結底,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

秦行懸空抓取的手劇烈顫抖:“你、你——”

手落下,他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秦家的時代已經成為歷史,秦行的命數,也到頭了,等待他的,是死刑。

時瑾起身,將現場留給警方善後,他答應他家笙笙了,不輕易沾血,殺人的事,讓別人去做,他這雙漂亮的手,是他家笙笙的,不能弄髒。

秦中走過來,將手機遞給時瑾。

是秦海的電話:“六少。”

時瑾問:“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秦海在那邊請示,“她說有一句話要問六少。”

時瑾舔了舔櫻紅的唇:“電話給她。”

片刻,手機聽筒裡,傳過來蘇伏無力的聲音,垂死掙扎一般,又拼盡力氣:“時瑾,你還記不記得你欠我一個人情?”

九年前,她幫他瞞天過海,讓姜九笙詐死重生,當時,時瑾允諾了她一件事。

這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須臾的沉默後,時瑾輕描淡寫地下了一道命令:“放了她。”

秦海震驚:“六少!”

蘇家到底不是普通家族,若是這次讓蘇伏安然回了西塘,後患無窮。

沒有多做解釋,時瑾只是忠告:“跑遠一點,別讓我再抓到了。”

然後,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秦中還是忍不住多嘴了:“六少,真要放虎歸山?”這次是證據確鑿,可以當場拿人,只要蘇伏逃了,以她的本事和頭腦,一定有辦法再全身而退,捲土重來,畢竟,她身後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蘇家。

斬草除根,六少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