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
宗景回過神來,起身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景兒,你師傅呢?”
宗景一怔,顯然沒想到尚武帝會直截了當地來問自己這個問題,隨即想到那名對他始終如父多過如師的溫潤男子,垂下眼簾,語氣平穩道:“兒臣這幾日有所倦怠,便請了師傅晚幾日再來教學,兒臣知錯。”
尚武帝凝視著低著頭的兒子,竟是要看穿了那單薄的少年身一般,一旁隨侍的小多子驀地出了一身冷汗,幾乎快忍不住開口求情,終是聽到尚武帝緩聲道:“身體不舒服嗎?太醫看過了嗎?那倒是朕疏忽了。”
“謝父皇,張太醫先前來過了。父皇日理萬機,這些小事兒臣不敢叨擾父皇。”
尚武帝緘口不語,緩了片刻沒有將情緒轉移至他人之上,道:“朕留下來用膳吧。”
“是,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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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尚武帝心中是如何作想,這頭的顧岸掃過一遍清蓮帶來的名單,微微詫異。
“就這些?”
清蓮不滿:“你什麼意思?”
“不,我不是不相信你。”顧岸順手將那紙燒了,“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清蓮漫不經心:“我怎麼知道有哪不對。”
“這些人官職說低不低說高也不高,若只是一個人便也罷了,但一個組織一群人,這裡頭居然沒有一個明顯壓得住旁人的人物。”
清蓮捂著耳朵不想聽顧岸自言自語,但還是好奇地將手指開啟一條縫。
顧岸看了他一眼,笑道:“蓮蓮我隨你去一趟。”
“不去。”清蓮放下手掌,偏頭一想,“喏,那個什麼什麼將軍啊,官職不是挺大的嗎?你想太多了。”
顧岸搖搖頭:“這都城的將軍並不少,只有大將軍才算能成了威脅的所在。況且李將軍早有異心,陛下是知道的,早就剝了他的實權。”
清蓮斜了他一眼:“平時怎麼沒見你這麼機靈過……算了,免得你被伶亭園那些個小妖精騙了去,帶你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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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岸往自個兒臉上摸了又摸,被清蓮一掌打掉:“有什麼好摸的。”
“你往我臉上塗的什麼?”
“笨蛋,你也不怕有人認出來。”
“民間很少有人認識我的。”
“那還是有人認識,小心為上……好了,畫好了。”
“蓮蓮你真心靈手巧。”
清蓮臉一熱,偏頭道:“別廢話了,跟我來。”
穿過偏僻的小道,不知道清蓮有了什麼通天的本事,顧岸順著清蓮指示的方向看去,不正兒八經走前門非從後面溜進來的可疑人物們一個個暴露在兩人視野中。
大安律法雖有規定官員不可出入風月場所,但大安皇帝都光明正大不怕人指指點點地養起男寵,只要沒被抓個正著,上面對這種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看不知道,朝堂上正兒八百的大臣們擱這兒也是一副色|欲燻心的模樣,顧岸暗暗咋舌。
清蓮不屑一顧:“驚訝什麼?一個個都是衣冠禽獸,表面上一本正經,關上門全是見不得人的勾當!這還不是最壞的,最壞的騙了身不說還要玩弄感情,他們當做遊戲,不把人當人,不知道真會有人為了那幾句屁話去尋死覓活的!人渣配笨蛋,哼,都是禍害!”
清蓮一個不注意,嘴裡溜出一串兒沒收住。顧岸詫異地望向他,其實是鮮少聽到清蓮對以前生活的評價。他突然一把捉住清蓮的手腕,環住往上一拉,看見沒有疤痕之類的,鬆了口氣:“蓮蓮,你被誰欺負過?”
清蓮一愣,反應過來,慍怒道:“我是戲子!不是小倌!”
清蓮不屑得輕哼,一臉被拿作跟那些“笨蛋小倌”相提並論的不爽:“我清蓮是什麼人?能欺負我的還沒趕上投胎呢!”
顧岸輕輕一笑,放下心來,偏頭繼續窺視。
清蓮收回手,滿不在乎地揉揉自個兒手腕,方才顧岸抓得有點急了,清蓮小胳膊小腿的哪裡都脆弱得很。就在清蓮以為顧岸已經全身心撲在偷窺上時,忽然聽見身旁人溫聲道:“你別擔心,你是比他們聰明,但翻舊賬的事我不會做,我信你,不會讓你遇上人渣。”
“只是就像你想保護武一一樣,我也有不得不這麼做的原因。”
清蓮消化完這幾句,近日來的憤怒、擔憂、提心吊膽都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心底裡對顧岸產生的隔閡也倏地化去。他知道顧岸不是真傻,但卻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