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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剛好在習問天還情曲,不知不覺便養成了笛不離手的習慣。”

“你又怎知前面那盞茶裡便沒毒,後面那盞卻下了?”

“我其實不知。”只是因為經歷過夏閒娉被害一事,面對劉娥時她自然多了一分心思,自入宮起便時刻小心,一直滴水不沾,片果不食,“後面那盞茶上來,不但太后開了金口要我喝,那宦人無意之中稱我為呂姑娘,也讓我起了戒心。”

白世非讚許地以鼻尖蹭蹭她的臉頰,幸而聰穎的她沒把那丹丸浪費在了前一盞茶當中:“你從一開始倒地便是裝的?”

“嗯,那時宮門緊閉,我若不裝中毒,太后一來不定就會放過我,二來恐怕她也不會掉以輕心,沒那麼容易就讓你進來。”為了裝得像樣些,她還不惜咬破舌尖,讓血絲沿唇而下。

白世非抱緊她,低低道:“只把我也嚇得沒命。”

聽聞她附在耳邊說“我沒事,我們快離開這兒”的那一瞬,他還以為是自己悲痛過度而產生的幻覺。

尚墜以額頭貼著他的額頭:“你知道麼,當我坐在轎中跟著那宦人進宮時,心裡一直不斷地在後悔著,後悔從前與你置氣,後悔不曾好好對你,後悔那天沒與你多說幾句話兒,後悔沒早些與你。。。。。燕好,那樣我們的孩兒便可以早生出來,不至於為我所害。。。。。”

白世非動情地連連親吻她的頸子。

她越說越低:“那時我便暗暗與自個兒許誓,倘若上天能夠讓我活著出來,從此後,這一生一世,絕不會再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使我與你再有半些兒不開心。”

“我也是,每月每日,每刻每時,我便只要永遠與你在一起。”

第十五章 微涼秋雨深

冬去春來,眨眼便是明道二年,病情加重的劉娥已起不來床。

某個午後,從太后垂簾之後便大門不出的荊王趙元儼進宮面聖,告知趙禎,劉娥並非他生身母親,至此怨憤交織的趙禎終於明白,為何白世非始終要遠離京城,在外獨安一隅不問世事,不管他如何催請總婉拒不肯歸來。

向當初撫養自己長大的楊太妃私下求證後,趙禎命人為李氏開棺,發現果以皇后服安葬,可見當時眾人皆知李氏的身份,唯獨為人子的他被矇在鼓裡,一時大悲大慟。

當即下旨把曾親附劉娥的眾大臣全部罷黜,便呂夷簡也罷了相宰之職,若不是念及他當初曾使盡渾身解數,得使李氏以皇后禮入葬,怕是便不止罷相那般簡單了。

也因此,呂夷簡甚為佩服白世非的卓越遠見,若不是當其時他上門提點,吩咐自己如此這般,只怕此刻自己已鋃鐺入獄。

這之後,趙禎把薛奎和降任河中府通判的范履霜都召了回來。

是年三月,劉娥病逝,死前已幾乎無法開口說話,卻還數次提及殮葬的冠服,始終死心不息想穿皇帝袞冕,後來她病逝,在薛奎的諫說下,趙禎最終還是以皇后服將她殮葬。

又過了幾月,趙禎的心情終於慢慢平復下來。

他差急腳遞往杭州送去手書。

內裡只得三句話:

“朕可是絕情義之人?朕若不是,你白世非可是?”

白世非看罷不由得苦笑,當下收拾行囊,辭別莊鋒璿與晏迎眉,帶同妻兒返回汴梁。

只是一路遊山玩水,回到東京已是七月底。

八月,呂夷簡復相。

是月白府喜事連連,先是晚弄與鄧達園結為連理,爾後晚玉也被放出府,嫁予丁善名為妻,便晚晴也傳出與人私下訂了終身,只大家不知是誰。

這年深秋,尚墜帶著孩子出現在梁門外州西瓦子對面的相宅。

身為人母之後,前塵往事,日漸淡去。

她與白世非的良緣,終成了勾欄裡傳世的佳話。

時人有詩云:

當時恨火摧心,揮韁躍雪,淚闌驚飛鵲。

疏影香寒積冷,暗山行雲,聽悲風吟月。

愁與塵事別約,何堪憶小,回首畫樓孤鴻滅。

珊闌光景猶在,塵途世外,教花容迷悅。

素心緣何悄結,袖底日深,明若相思挈。

卻怨棲鳳銜羽,環芳擁蕊,情深莫敢問宮闕。

鴛鴦鷗鷺同池,爭如不見,一意蒲磐絕。

使君難為情苦,邀下簾鉤,壺中獨蕩跌。

忘了除非醉罷,淒涼花間,任局殘杯倒劍缺。

芙蕖似解傷心,並蒂齊枝,亭外私語竊。

眉彎終吹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