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這才露出本相,給爺爺舒舒筋骨!”張柔帶著譏諷哈哈大笑,站起身。
“拖下去狠狠地打!”孱赤臺發狂地喊道。 。。
第二十九回 胡土虎行臺斷囚案 楚材公誤闖白雲樓(1)
燕京留守行臺大門外,臺階邊蹲著兩隻漢白玉石獅子,硃紅色的大門敞開,院內青磚鋪地,裡面是一組紅牆碧瓦重簷歇山頂四合院式建築,此組建築原是金中都的尚書省,現在是燕京留守衙門。其衙門外稱行臺,其實轄區只相當於金朝的兩個路。
兩天後,石抹鹹得卜得到孛魯國王要來的訊息,一早便帶留守所有官員齊在府門外迎接,金鼓擂動,牛角號吹響,孛魯進了衙門,就有人把一面大纛高豎於行轅之上,此纛乃當年成吉思汗賜給木華黎的,其它諸王都不敢建纛。
留守大堂上,幾個燈籠從樑上吊下來,照得寬敞的大堂內一片通明,衙內幾個大火撐燃著通紅的炭火,將堂內烤得暖融融的。孛魯國王端坐在正北的一張桌案後,案上擺著硯臺、筆盒,放著國王大印和令箭。孛魯年近四十歲,細高個白淨臉,高鼻樑,眸子有些發暗,一臉倦容,穿一身黃緞料八蟒吉服,頭頂一頂紅色涼帽,帽頂嵌著一塊明黃的寶玉,腰間佩著一把七星的寶劍,此劍是成吉思汗賜給其父木華黎的信物。孛魯從漠北歸來,一直在遼陽養病,聽使者傳旨,說大汗派了胡土虎與耶律楚材一道來燕京調查三萬戶一案,並決定在燕京設中州行尚書省衙門,由胡士虎出任大斷事官。大汗還降旨意命他在遼陽安心養病。可出了這樣大的事,他心中如何能安穩,況設中州行省於燕京,大汗不信任石抹家已露端倪,三大帥一案調查過後,還會有更大的變化。思前想後,孛魯在遼陽坐不住了,因怕帳車擔擱時間誤事,一路打馬飛奔,抱病帶人匆匆趕到燕京。此時坐在大堂上,他眉頭緊鎖,用拳頭頂在腰部。留守石抹鹹得卜坐在離孛魯的右手下方,孱赤臺列於其下,左手坐著蒙古軍前鋒元帥忒木歹、肖乃臺,其餘是十餘位副將。
孛魯國王因在病中,說話聲音不高,他以極不滿的口吻說道:
“大哥行臺 (石抹鹹得卜的綽號),本王從遼陽趕到燕京,不用說你已經知道,三位漢軍都元帥的事驚動了大汗。已有旨意著胡土虎、耶律楚材來調查此案,史、劉、張三人都是大汗看好的人,本已有意詔封他們為漢軍萬戶,聽到三人出事,才暫停下詔。大汗明確表示:不許動刑,要重證據,要防著金人的反奸計,造成我軍自己誅殺大將。三大帥的事本親王知之不多,請大哥行臺說說案子審理情況,此事馬虎不得,弄不好,你、我都要受大汗的責罰的。”
孛魯說完,整個廳堂一片死寂,時間似乎凝住了,人們都把目光投向石抹鹹得卜。
石抹鹹得卜見孛魯臉色青黃透一點暗紅,手按在劍柄上,知道事關重大,眨巴著眼睛,說道:“王爺,末將不敢冒功,這件事起於孱赤臺大人巡城時,拾得一個信袋,信袋中發現了一封史天澤寫給父親史秉直的家書,因事體重大,派人稟報王爺。孱帥因怕夜長夢多,親自部署設官宴,於席間抓捕了史秉直、劉黑馬、張柔等三位主犯。審案的事也都是孱帥的事,末將已將情況寫摺子上奏王爺與大汗了,刑獄上的事,還是請孱帥自己說說吧!”
石抹鹹得卜耍了個滑頭,他既不想得罪人,授人以柄,同時斟酌著辭語,不致傷害到孱赤臺。
孛魯心中有些急躁,知石抹鹹得卜有意推託,不滿意地瞪了一眼,氣呼呼地轉頭望著孱赤臺道:“孱赤臺,你管著這個案子,案子有何進展嗎?”
孱思臺見石抹鹹得卜推得乾淨,只得站起來,懷中揣著兔子,聲音顫抖著道:“王爺,主犯史天澤至今未獲,雖有新線索,可案子辦得不順利。據檢舉史秉直的總管史音舉報,在三月至五月期間,他兩次見到劉黑馬、張柔、史天澤、史秉直、史天安在史家後堂議過降金之事。由於史音誤入密室,史秉直犯疑,後來藉故將史音逐出了史府……”
“讓史音同犯人對質了嗎?”
“對過,可犯人拒不承認!”
孛魯道:“劉黑馬、張柔、史天澤、史秉直、史天安等都是過去立有戰功的人,僅憑一封信,史家一個被黜總管的話,還不能說有了結果,必須拿到更有力的證據。現在大汗派來大斷事官和汗廷的大必闍赤,說明大汗對三大帥降金的事有疑心,如果其中有誤,不用說你們,本郡王也無法向大汗交待。”
“小人非不盡力,得到反信,正逢劉黑馬,張柔來燕京,走了怕不好抓,故稟報石帥後由卑職設宴捉捕。只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