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嚇個半死,她卻一臉沒所謂,說沒了就沒了,反正她在心裡記住自己寶貝就行了。”說到這裡,秦暮楚驀然噤聲。
流蘇嘆氣搖頭:“秦少爺,我一直以為你很瞭解小姐,不想也不過如此。小姐她這個人,表面上是嘻嘻哈哈對什麼都無所謂樣子,實際上也不過是將一切藏在心底罷了。就比如說,老爺和夫人走後,你有看見小姐整天哭哭啼啼地叫著想他們嗎?沒有吧?但其實她一直在拼了命地尋找他們下落,逢至疾風暴雨天氣,她會心神不寧,什麼也做不了。”
流蘇瞥了秦暮楚一眼,“至於你說小姐和王爺相處甚歡……”
秦暮楚啞著嗓音問:“怎?”
流蘇被秦暮楚急切接話嚇了一跳,秦暮楚意識到自己失態,輕咳了一聲。流蘇這才開始說:“一開始她與王爺就相處得蠻熱鬧,但我總感覺有點怪。那個時候小姐好像在借周遭一切轉移自己注意力,王爺出現可讓她找到機會鬧騰了。到後來,我看得出來,小姐是真對王爺有些好感了,但是……”流蘇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往下說。
秦暮楚平靜地看著她,“但是什麼?”
“說實話吧,秦少爺,我都還沒弄明白小姐是不是真喜歡上王爺了,皇上忽然就給他們賜婚了。不過這些都是前事了,成親後小姐真心地信賴王爺,王爺也疼小姐,”流蘇一臉如釋重負樣子,“現在他們處得很好,這樣可真是皆大歡喜……哎,秦少爺,我到了。”
秦暮楚叫住車伕,流蘇跳下車,同他告別:“多謝秦少爺了。”手背在身後揮動樣子,與畫眉如出一轍。
秦暮楚默看了流蘇背影片刻,忽然出聲喚住她,利落地躍下馬車:“流蘇,我同你一道進去。”
落花結籽
畫眉才進府門,就與滿頭大汗衝出來陳墨撞了個正著。他看見畫眉,大舒了口氣:“王妃,你回來了?”
“嗯,”畫眉往裡走,發現陳墨轉身跟上了她:“陳墨,你不是急著要出去麼,跟著我幹嗎啊?”
陳墨擺手:“不是不是,我本來就是奉王爺命出去接你。”
畫眉一愣:“王爺已經回府了?”
陳墨臉色有點不自然:“也才回來沒多久,一見了我就命我立即去道慈醫館接你。王妃你怎麼自己回來了,在那兒等著我去接就好了……呵呵。”陳墨乾笑兩聲。
“王爺現在哪裡?”
“在王爺寢居……承輝閣……咳咳,王妃,屬下送你回昭然閣休息……行嗎?”
畫眉頓步,轉身皺眉看陳墨:“陳墨,你結巴了?吞吞吐吐做什麼?還有,我先不回昭然閣,我現在要去找王爺,”她拿出袖中玉簪給陳墨看:“我有東西要給他。”
陳墨不經意一看,一下子傻眼了,今天事情有夠詭異。他當然認識畫眉手裡玉簪。
三年多前,有日王爺和穆一淨秋遊南華山,登至望月崖時,穆一淨冷不防甩開他們,跑到崖邊探著頭往崖底看。王爺當時嚇得花容失色――咳咳,這都想啥,陳墨抬手打了自己一下,繼續往下想――王爺當時大驚失色,疾步追過去拉住穆一淨往後一扯,可能用力過猛了些,穆一淨一轉身,頭上簪子“啪”地飛落出去,直直墜入了崖底。那日她只用了單簪挽發,簪子一掉,滿頭青絲瞬間鋪了一肩一背。
陳墨記得王爺當時扯了一條衣襟給穆一淨束髮,穆一淨髮脾氣不肯用,王爺沒法,只好陪著穆一淨呆在山上,命陳墨立即下山去買一枝簪子。
穆一淨氣哼哼道:“那枝石榴花玉簪是我最喜歡一根簪子,陳墨,我只要跟它一模一樣。”
陳墨當時苦悶至極,他哪有注意過穆一淨頭上戴簪子是什麼樣兒。他為難地看著初雲,初雲攤手,表示他也沒法描述出來。但他眨眼向陳墨示意,讓他隨意買一根回來就好,餘下事情他會解決。
王爺雖有示下,陳墨心中到底忐忑,拼了命地想買根石榴花簪回去交差。然而他在首飾鋪裡尋了一圈,愣是沒找到以石榴花為飾玉簪。正自著急時,陳墨髮現了這根以石榴籽為飾玉簪,價錢也是鋪裡最貴。
陳墨買了這根簪子,賠著笑遞給穆一淨:“穆小姐,屬下無能,實在找不到你說石榴花簪,怕你等得心急,就擅作主張買了這個,呵呵,呵呵,要不你先湊和著用。”
穆一淨抬眼看去,眼晴亮了一亮,似乎也挺喜歡。石榴籽玉簪造型別致精巧,用料也屬上乘。然而她還是不依:“不要,我就要跟那個一模一樣!”
初雲無奈一笑,自陳墨手中接過玉簪,“好了小淨,害你掉了髮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