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讓夏秀才陪著她走一走。夏秀才看田氏臉色不好,擔心她在過節的時候鬧騰讓大傢伙都不好受,所以就陪著田氏去了園子。
看到寧華堂的園子也這麼好,田氏心裡更加的不自在。她見沒有別人在跟前,就跟夏秀才抱怨,還是說夏至故意不讓她和月牙兒親近,然後還說夏家的人都把她當外人。
夏秀才表示田氏想多了:“那你看蘭子姐倆,還有陳家的侄男侄女,大傢伙不都挺好的嗎,咋能把你當外人。”
這裡面要論起外人來絕對不是田氏。
“人家不是外人,我是外人。”田氏又說孫秀兒,陳家大哥他們也都是勢利眼,看出她在夏家不得勢,所以都小看她。
夏秀才就有些不耐煩了,但他習慣成自然,不願意說田氏不好。只是勸田氏不要多心,然後不要跟晚輩計較。
陳家大哥、陳杏兒還有孫秀兒和孫蘭兒姐妹們,這些人在夏秀才看來還都是孩子呢。而且,他親眼看著,大傢伙對田氏都恭恭敬敬的。
夏秀才反覆勸田氏不要計較,最後他也說不出新鮮詞兒來,就跟田氏說:“……反正大傢伙也不是總在一塊。這樣的日子,一年也沒有幾天。”不管誰對誰錯,夏秀才的意思是讓田氏忍耐。
就忍耐這麼一時三刻,其餘的時候田氏並不需要跟別人混在一塊。
“往後你跟著我在府城,就跟後院爹孃一年也見不上幾次面。”
田氏沉默了一會,然後竟然朝夏秀才笑了笑:“……你們家人對我啥樣你我心裡都明白。他們不就是因為我過去有點兒顧孃家嗎。誰又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非得揪住過去的事兒不放了,還說是啥厚道人家。……我這可都是看著你……”
“好,好。”夏秀才好脾氣的點頭,表示自己很領田氏的情。
以往夏秀才這般任由她揉搓,田氏都覺得天經地義。但今天夏秀才還是這樣,田氏面上雖然笑著,心裡卻又犯了嘀咕。
直到夏至打發人來找,夏秀才和田氏才重新回到上房。
夏老爺子看了夏秀才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今天吃飯的人多,所以就分成了兩桌還坐著。男人們在堂屋坐席,女人們則是在東屋外間的炕上坐席。
田氏帶著二丫自然也在東屋這邊的炕上。田氏就想挨著月牙兒坐,不過月牙兒一邊挨著夏老太太,另一邊捱了夏至,田氏根本就沒搶上去。
這頓飯菜自然非常豐盛,大家都吃的很開心,只有田氏和二丫除外。田氏是什麼東西吃到嘴裡都覺得沒味道。二丫則是非常拘謹,她和田氏一樣也感覺自己被排擠了。其實大傢伙對田氏也好,對二丫也好,都是很客氣的。
但是說不到一塊就是說不到一塊,這種事即便是勉強遮掩那也是遮掩不住的。
吃過了飯,田氏終於找到機會攔住了月牙兒說話。她不肯當著眾人的面跟月牙兒說話,就將月牙兒帶到廊下沒人處。
月牙兒對田氏的感覺比較複雜。一方面她確定知道是田氏賣了她,而且她也知道田氏是怎麼對待大橋、小樹兒和夏至的。另一方面,田氏是生她的娘。她覺得自己應該孝順、親近田氏,同時也想田氏。
“月兒,”田氏在月牙兒面前擺出一副慈母的樣子,“你是不是心裡恨娘。”她這樣開門見山地問,月牙兒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
月牙兒心慈面軟,覺得不能對著田氏說一個恨字。然而要她說不恨,她又想到夏至提醒她的那些話。
如果被田氏給捏住了,那她以後可能會很慘。
月牙兒雖然面心慈面軟,但長了這麼大,也不是什麼都沒見識過的。她當然不願意被人捏住了。
所以,月牙兒就抿了嘴不肯開口。
田氏心中頓時就是一涼:“你這是恨娘啊。娘當年那也是實在沒有法子啊。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娘生你的時候是頭胎,足足生了一天一宿才把你生下來,把我疼的呦。等你以後做了媳婦生了孩子,你就明白為孃的苦了……”
都說女兒是孃的小棉襖,因為同是女人,她們都瞭解做女人的種種苦,尤其是這種生產的苦。
月牙兒是個特別有同情心的女孩子,她也見過別的女人生產,因為田氏說起生她所受的苦,她的心頓時就軟了。
其實,她想對田氏好的。她畢竟活下來了,而且還活的不錯。
“我不恨你。”月牙兒終於開口說話了,“你生了我。沒有你,就沒有我。”
“我的好閨女。”田氏頓時大喜,“你是個有良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