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大,“淵蕪,你也出來!”
“可你會……”
“快!”清琊這回只說了一個字,嘴角已有血絲溢下,面色肅然,顯然很不滿他的遲疑。
樓月潼擰著眉頭,低聲說了一句“麻煩”,閃身而來,黑鏈伸出,變化成了盤狀擋在了淵蕪上方,淵蕪立刻從陣中躍了出來。
清琊看了眼樓月潼,似乎淡淡笑了一下。
而後樓月潼幾人只覺一股力量將他們推送離開,最後看見的是清琊持劍橫於身前,周身隱隱有玄妙至極的力量升起,引動方才匯聚的陣法之力反對準陣法一劍劈下,浩浩星光磅礴似海,彷彿割裂了夜空。
那種玄妙的力量……道之力嗎?
隔得太遠,難以辨明。
樓月潼睜大雙眸,喃喃道:“清琊……”
等到一切消失殆盡,這一片都成了廢墟。這麼大的動靜不僅驚動了人間帝王,也驚動了長安城的所有百姓,那一晚,所有人都看到了沖天爆發的星光,無與倫比的美麗,也無與倫比的可怕。
城外山下,虎妖癱倒在地上喘著氣,妖力盡失,連維持人形的力量都沒有了,一下子化作了原形。
淵蕪護著蘭絮,消耗也大,可比虎妖強一點,還能維持人形。
蘭絮看著那處方向,哭著道:“清琊大人為何還不出來?會不會出什麼事?”
樓月潼淡淡道:“她既有考慮,不至於沒把握。”說罷,便在原地打坐,等著清琊追上來。
果然,翌日早晨,清琊的身影從晨光中顯露了出來。
“清琊大人!”蘭絮最先跑了過去。
樓月潼看了看,對上清琊的目光,“我還以為你死在裡面了。”
清琊沒說什麼,既然敢破陣,她自然是有把握的,頓了頓,她道:“還要多謝你最後相助。”
“我才不是幫你,”樓月潼懶洋洋沐浴著晨光,說:“不過是好奇那陣法的威力,誰知也不過如此。”
一如既往地口是心非。
清琊掃過虎妖和淵蕪,“昨晚鬧出的動靜太大,需要找個地方……”
“去天臨城吧。”樓月潼已經把蘇娫那裡當成歇腳地了。
清琊點點頭,放出飛行靈器,載著幾人往天臨城而去。
早在樓月潼識破蘇娫身份時,蒼涯就已傳信提醒了蘇娫,是以她再見到樓月潼時,還是與往常一樣笑意盈盈,沒出絲毫差錯與惶恐,對於這一點,樓月潼還是挺欣賞她的。
安置好淵蕪,清琊示意蘭絮跟上來,到了院子裡,就將虎妖摔在蘭絮跟前,道:“當年碧柳村一事,此乃罪魁禍首,今日我將他交與你處置,是殺是留都在你一念之間。”
蘭絮起先還莫名其妙,聽完卻愣在了原地,臉色煞白。
樓月潼坐在一旁,也沒管著是不是她該聽的事,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慢悠悠地抿著。
虎妖變成人形,哭喊道:“我昨晚才幫了你,你不能這樣恩將仇報啊!”
“且不說那殺陣本就是你佈下的,若非清琊大人收服你,你會幫忙破陣嗎?”蘭絮恨恨地瞪著他,“當年碧柳村數百條人命,你又作何解釋?”
“你要怪就怪淵蕪!”虎妖被清琊束縛,想逃也無法,急道:“如果不是要逼他出現,我也不會命手下屠村!”
“你……你濫殺無辜還強詞奪理!”
蘭絮氣得雙眼通紅,清琊甩手將誅邪劍扔給了她,未發一語。
蘭絮一把接住,手指顫抖地摸上了誅邪劍,回想起當年慘死在她面前的存人,頓時溼了眼眶,倏地拔出劍,“我……我曾立下誓言,定要為所有人報仇,今日,你便血債血償吧!”
“不要,不要殺我!”
蘭絮睜著眼睛,狠狠地揮劍斬下,虎妖本就強弩之末,這一劍下,再無生機。
“你哭什麼?”清琊問。
“我雖報了仇,可那些村人卻再也回不來了,”蘭絮鬆了劍,蹲下身子,一瞬間哭得撕心裂肺,“這一點意義都沒有!”
樓月潼聞言忽然一怔,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竟微微恍惚。
“掌門對我說,你心中一直有一道關卡,阻礙著你的修煉,你若過不了,便只能止步於此。”清琊走過去,輕聲道:“蘭絮,不要讓過去成為你的鎖鏈,那應該是你一往無前的決心。”
蘭絮抬起頭,望著清琊平靜的面容,心上有什麼驟然一鬆,而後就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境地,令她從未有過的舒適和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