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半年來風韌的習慣,每完成一次姜淵交代下來的任務,他就在這上面留下了一道劃痕。至於完成途中究竟殺了多少人,剛開始時他也在記錄,不過沒過多久就放棄了。就和當初顧雅音說起自己的經歷時一樣,剛開始殺人時感覺有愧疚感,但是多了後就麻木了,完全不再有負罪感。
在他閤眼沉思中,一道纖瘦的身影躡手躡腳地從半掩著的門外走進來,悄悄走到了他身後,緩緩抬起了雙手。
“輕柔,別鬧,讓我休息下。”風韌早就發覺到了,只是之前懶得說罷了。敢於隨意不經許可踏入自己房間的人,此處僅有一個。
“風韌哥哥,你又一個人去做任務了?為什麼總是不帶上了我們去,就算覺得十三劍侍很可能是湮世閣那邊派來監視你的,可是我和罌粟姐姐兩人無論如何都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風輕柔一臉的怨念,放下的雙手只是按在風韌肩頭,幫他按摩著。
風韌輕聲說道“這次的目標可是一個曾經的湮世閣地位執法,後來受傷除了半隱退狀態,雖說現在實力遜了很多,不過若是放手全力一戰依舊不亞於界級九重之人。我怕帶你們去會不小心傷著,就只好自己一個人去解決了。別說,我之前還是真有點高估他了。他自暴自棄了這幾年,實力縮水太多。現在想想,要是你動手,應該也有五成左右的勝算。”
現在的風韌,修為已有界級七重。如今他體內佔據主宰地位的是極致之暗與火屬性,還有那一手神出鬼沒的劍法,再加上星塵淚與遮天蔽日袍,可以說就算是真正的地位執法準域級層次的強者都有一戰之力。
至於風輕柔與銀月心,表面實力沒變,前者界級八重,後者七重。有紋章之力的輔助,她們的戰力也是同級別中罕有對手,只是風韌很少讓她們出手,經常連同著全部十三劍侍都是擺設,他孤身單劍一人便去完成下來的任務。
不過至今為止,除去幾次有驚無險外,那些任務從未失敗過。這個結果便是,湮世閣中另外兩位副閣主手下之人,悄無聲息中死傷不少,而他們除了知道一個模糊的名字夜魘劍魔外,再無其他線索。
雖然聽到風韌話中有關懷之意,但是風輕柔還是有些小小的失望,繼續幫他按摩著,還嘀咕道“風韌哥哥,既然輕柔願意成為這個什麼劍五,那麼就已經是準備幫你去做那些兇險之事了,你能不能……不要總把我放在一邊安全處,獨自一人去闖龍潭虎穴。現在的我,不再是當初那個只會躲在風韌哥哥身後愛哭的小女孩了……我也想,幫你的忙。”
風韌依舊是搖頭回道“輕柔,說實話,那天我獨自一人在族長的勒令下逃離活了十九年的山林,從密道中出來後望著那滾滾濃煙,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任何一位之前的舊識了。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有幸與你重逢。從今往後,我不會在作出那種拋下你不管的事情了。只要有我在,任何危險,我一個人去面對就行了,你只要安心地待著,快樂地度過每一天了就是了。”
風輕柔聞言跺了跺腳,嘟起嘴來說道“哼,風韌哥哥你一個人去面對那麼多危險,輕柔如何能夠快樂地度過每一天,只能在你出去之時暗暗祈禱著,希望我的風韌哥哥每一次都可以完好無損地回來,那樣便是我最大的喜悅了。那種擔憂的感覺,你知道多難受嗎?”
“是的,主人你最近獨自活動次數越來越多了,罌粟也是很擔心。”門口處,不知何時銀月心已經立在那裡了。
風韌笑道“罌粟,這可是你頭一次進來前沒有敲門。既然你們都待著有些怨氣了,那麼三天後一起陪我走一趟吧。再叫上劍三和劍七,剩下的看家。”
劍三,十三劍侍中一個沉默寡言的女子,但是風韌可以從她眼中看到一抹從來都揮之不去的悲傷。不過,他從來沒有問過那是為什麼。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著自己的秘密,他人無權去得知。這個女子,行事倒是很沉穩,只會默默執行命令,從來沒有半句疑問或是怨言。要不是偶爾聽見她和別的劍侍溝通,風韌甚至以為這人是個啞巴。
劍七,十三劍侍中實力最高的一人,修為已到界級九重,一手快劍曾數次出色地完成任務。性子冰冷,除了風韌外對其餘人幾乎從未說過話。帶她走,實力夠強只是一個原因,更主要的是風韌覺得如果十三劍侍中存在著姜淵派下來監視自己之人的話,劍七的可能性很大。既然如此,索性就把她帶上,也免得被無故猜疑。
“明白,我這就去傳達命令。”銀月心微微躬身,隨即離去,沒有多看一眼。
而風輕柔倒是很好奇,雙手一環直接從後面抱在風韌脖子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