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
我出口打斷他:“但凡跟著我的人,從沒有無緣由的信任,你做出多少,我心裡總是有數,該有的信任和獎勵,自然不會少你的。現在不比從前,需要東奔西跑的事體龐雜,我可信之人,除了邀月,便是你,這一點,你也清楚。今日寰蕖宮一行,你無需跟了,去幫我辦點其他的事,若是辦壞了,我可不饒。”
劉東見我話中有話,心裡將信將疑,提起頭看我,頗為膽怯:“娘娘,奴才這一輩子都會跟定您的,絕不背叛。”
我側過頭,眼色流轉,軟聲細氣:“言之易,行亦難,不到最後,什麼都不能說定,我從來堅信這個理兒。”
早上陽光正好,吐綠綻紅,空氣也格外新鮮,我從蘭宸宮一路行往寰蕖宮,帶的人不多。
昔日寰蕖宮,雖不是皇城之中,最為奢侈繁華的宮殿,卻也是繼皇后之鳳宮,容妃之蕊心宮之後,最大的宮殿,如今看來,已是死氣沉沉,半分鮮活不帶。
鳳御煊禁足元妃足有半年之久,人不所至,倒真是蒼涼了這些景緻,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當真如此。
門口侍衛,見來人是我,緊忙跪拜,我留了其他人在門口,只單單帶著邀月進了寢房。
還在坐蓐期的元妃,整個人略有水腫,原本清秀的圓臉,此時蒼白而豐腴,她著單薄衣衫,沉默坐在床邊,雙眼赤紅,直直看著我走入房間,似乎等了許久。
“你們都下去吧。”我出聲,身邊下人看了看元妃,又看了看我,最終出了門口。
“華蓅姜,今日可是你揚眉吐氣之日,你緣何不露出你那得意的笑容,以便嘲笑我落勢,罪有應得?”
我探目而望,撩一眼睡在她床上的孩子,轉過眼色,含笑如常:“嘲笑你?你還不夠資格。”
元妃冷笑,眼色十分凌厲,冷冷道:“原以為你只是報復我當時說服容妃,過繼長生,後來百思得解,皇后那背後一刀,便是你下的手吧?吉嬪之死,皇后敗露,連帶著將我親兒也生生奪取,你這女人何止心狠手辣,簡直就是天理難容。
不過,世間總有公道,就算你心智高遠,手段高超,終有一日,會落入他人之手,成了甕中之鱉,你也不要妄想,你還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多久。”
我不在意,笑看她:“後宮之中,輸贏各有各道,願賭必服輸,我也許日後真如你所說,栽在他人手中,這也是我的事,於你,也許看不到這麼遠了。我今日來,只是奉旨,接我兒回蘭宸宮,也不是要跟你談談家常。”
“你”元妃氣急。
“如何?難道現在他不是我兒?要我再誦一遍聖旨與你嗎?”我凝神看她,輕聲道:“邀月,去將小皇子抱過來。”
邀月得命,上前去抱孩子,卻被元妃攔在床前:“休想。華蓅姜,你休想將我兒從寰蕖宮帶走。”
我巧笑,滿眼笑意流轉,染了我眉梢,嘴角,不滅不消:“你還記得你當日勸服容妃時候,究竟用了什麼藉口嗎?別忘了,江懷江震這次,可是跟著華安庭遠征烏河的。你不允,也要有資本,不要睜眼做傻事,害人害己。”
元妃聞言,啞口無聲,雙臂似無力,緩緩垂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我兒時,學到的第一個道理,怎麼,元妃你還不懂?何以這般看我?”
“原來你是要從華家庇護下除去江家勢力,順利的扶植你哥哥華安庭。”元妃脫口,面色含恨而堅毅。
我探身,細聲道,唯恐被他人聽見:“你錯了,要這麼做的人,可不是我。”
元妃大悟,瞠目結舌,像是瞬間石化,呆立在當處,動也不動,眼睜睜看著床上的孩子被邀月抱起,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但凡痛苦,最痛莫過於,親兒失之於已手,看著孩子被從身邊被帶走,卻束手無策。不掙,等同於默許,便是於親手奉上,沒有差別。
還能有誰如我一般,深刻體會到元妃現下的心情呢?當日,我便是親手將長生遞與華瑞瑩手中,當真就似從胸膛之中,生生挖出跳動的心臟,交與他人,一去不回。
這種傷悲,經歷一次,足以遺憾疼痛終生,若是再經歷一次,只怕是只如行屍走肉,生不如死。
元妃面色,從白轉青,無力站立,身體不可抑止的微微顫抖,貝齒狠狠咬住下唇,失之血色的唇,頓時鮮色嬌嫩。
“元妃啊,人算不如天算,就算你扒著華家又能如何?她保不住你,你還真是有眼無珠。如今,便是華瑞瑩也心存恨意,你揹著一身罪過,還能如何?如不是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