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出手,是因為白旋風他爸死了,得肝癌死了。
大光遭襲的那夜白旋風他爸死在了市人民醫院,陳年老疾,白旋風還是覺得很悲傷。
白旋風他爸五十不到,一生悽慘。今天剛好過完頭七……
小軍一怒之下擔飛了小福建,小福建右面的小弟橫跨一步,他個矮高高躍起,一磚拍小軍腦殼子上了。小軍一擺頭磚屑紛飛,一拳擂小弟胸口,這一拳力道更是驚人,小弟身子在空中團成了一團,直接摔一邊去了。
這下子全亂套了,一幫子學生根本和十幾個大漢沒法打,一上手就躺下了十幾個,這些人下手狠,都是抬手一拳,或是冷不丁一腳。
學生打架多半沒啥經驗,得勢的時候,痛打落水狗,那是越打越兇,一個比一個猛。這要有一個敢動刀子的,後面能有十個敢拿刀子就捅的。一但扎手,那也是一個比一個閃的塊,有個詞叫聞風而逃。
這個局面一邊倒,呼啦啦學生都跑亂了,滿大街狼奔豕突,鬼哭狼嚎。
小軍搖搖頭,邊上一個叫殺豬的兄弟說,太他媽沒挑戰性了。靠,沒勁!
這幫子不緊不慢的在後面攆,跑得慢的近的一拳,遠點的一腳,就有學生躺下。
一直攆了兩條街,又回到百貨樓了。
陽光直射頭頂,一幫子十幾個大漢從街尾摧枯拉朽般橫掃過來。
別說學生裡也有不怕死的,七郎原先領著七八個學生趕二渣子,轉著轉著在弄巷裡就暈乎了。
這些弄巷都差不多,七郎當然沒二渣子他們熟,好不容易轉上了大街,這不正趕上學生滿街裡潰敗下來。
老大十兄弟在校抱團,都是極有威信的。七郎急了眼,振臂一呼,跟著他的七八個學生從街面上拾起殘磚就往上衝。
殺豬的嘎嘎一笑,說,總算他們的遇上一個有種的了,這個都別和老子爭,看我怎麼收拾。話未落,殺豬的已經橫身衝了上前。
別看殺豬的一身渾肉,動作卻快如閃電,一陣風的搶入人群直奔七郎而去。
浦一照面,殺豬的一拳擂七郎腮幫子上了,殺豬的口裡叫,給我躺下!
很意外的是七郎沒躺下,七郎昂首挺胸硬硬地扛了這一擂。
殺豬的說,行,媽的能扛老子三下,就放過你!
這一擂七郎腦子嗡嗡,半口牙都被擂鬆了。七郎張嘴,一口血蜒奔殺豬的噴了過去,手中殘磚掄實了就砸。
再看七郎周圍的那七八個都被小軍他們砸趴下了。
一瞬間長街很靜,只剩下小軍一夥威風凜凜攔街而立。
陽光灑下來,一幫子人面目肅殺。
這時候,七郎也趴下了。七郎是在第四下趴下的。殺豬的目光裡帶著一絲欣賞,七郎怒目圓睜,一臉的不忿。
殺豬的說,小子,你媽的真不錯,能跟我嗎?
七郎朝地上啐一口,帶著一團血。七郎說,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老子比你強,知道嗎?
七郎仰天大笑,血沫子飛濺。七郎說,你他媽的說話和放屁有啥子區別,老子要跟你,那是沒汰!
殺豬的氣急,上去就要踹。小軍攔住了,小軍說,我老大藍諾說過,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說出的話,就是板上釘丁,讓他們走!
小軍他們一夥是在從新去飯店的路上遇見了白旋風的。
白旋風得到訊息領著一幫子學生趕過來的時候,光影繽紛,陽光正午。
一身白衣如雪的白旋風黑紗纏臂,在這個季節的街頭,鶴立雞群。一張白淨倦意的臉上,疲憊多於悲傷。
一個星期來,白旋風第一次離開家,離開了那淚水和傷痛糾結的家後,白旋風就知道一切都到了該還回來的時候了。
儘管,兄弟大光還躺在醫院。白旋風卻已經決定了給大光復仇,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八十年代的道上基本還是保留著一些古風的。
從某種意義上講白旋風也是個很遵循傳統的人,一般來說一個太拘泥於傳統的人往往容易被義氣矇蔽了雙眼。
象八十年代初西街的灌頂,瀟灑,甚至於英雄,都是這種型別的人。
他們這種人往往能做上大哥,風光一時,但往往也會很快的落下去。
他們玩的不是社會,而是被社會被動的在玩。這就是差別。
白旋風見到小軍的時候,還是說,軍哥,我來晚了。
小軍說,沒事,一幫子學生,把正街當成了什麼?好像這幫子學生前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