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沙的城門好像巨獸的嘴一樣大張著,不是有幾個傢伙在城門處探頭探腦。城牆上的東甌旗幟無精打采的耷拉著不見一個軍卒,鬼都知道東甌王已經逃之夭夭。
精心策劃苦心佈局,為的便是能夠抓到東甌王歐貞復,結束這次讓他有些疲累的遠征。看起來這次失敗了,雲嘯怒目瞪著小熊。
蒼鷹很想保下侄子,說是自己發的調兵訊號。可思量再三還是打消了這個想法,讓雲嘯原諒是一回事,欺騙雲嘯可是另外一回事。數百人看著的事情,這事兒根本擔不下來。他不可能封住幾百人的嘴,只要雲嘯稍一調查便會知道。
他可以統領雲家侍衛,可他們忠誠的卻是雲嘯。他們的吃穿,家裡的房子女人甚至耕牛都是拜雲嘯所賜。讓這幫殺才欺騙雲嘯,真是難上加難的事情。
“侯爺……我!”蒼鷹嘴唇哆嗦著,喏喏連聲說不出話來。小熊低垂著頭,根本看不見表情。他們還是第一次面對雲嘯如此銳利的眼神。
蒼鷹覺得盯住自己的彷彿是一頭野獸,小熊這夯貨用腳踢著地上的沙土,打定主意絕不抬頭。
良久,雲嘯狠狠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無奈的道:“來人,將小熊送回大王城。交蒼虎嚴加看管,希望你那個三叔能夠教好你。”
蒼鷹的身子一哆嗦,他知道小熊與雲嘯的情分盡了。蒼熊在東胡一腔熱血留下的情誼,亦被小熊揮霍一空。如果小熊再敢鬧出亂子,等待他的將是最嚴厲的懲處。
兩名鐵衛帶走了小熊,他們沒有過分為難他。只是摘去了他的頭盔。小熊臨走對著雲嘯躬身施禮。雲嘯傲然而立,沒有說話。
上沙城裡的百姓大多還在城裡,東甌王殺出城去根本沒有管百姓的心思。到處是亂兵在互砍。百姓們躲在家中戰戰兢兢,期待戰禍趕緊結束。一隊黑甲武士進了城,百姓們趕緊將孩子抱起。塞進挖好的地洞,並且用家中的傢俱蓋住。叮囑大人不放不準出來也不許喊叫。
雲嘯走在上沙城的街道上。兩側的街角屋頂都沾滿雲家侍衛。城內並沒有遭到多大的破壞,戰事在上沙城裡有限的進行著。倒是歐貞復的行宮比較狼藉,他的手下打包時太過緊張。遺留下許多珍貴的珠寶還有漂亮女人。
議政殿比東甌城的那座小上許多,雲嘯撇撇嘴。也不知道弄把椅子,整天跪坐就不限累?
歐貞楊再次跪在雲嘯面前,這一次比較狼狽。身上的戰甲七零八落,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沒少捱揍。戰袍上還帶著鮮血,肩膀和肋下都有包紮過的痕跡。見到雲嘯堅持著不跪。雲嘯制止了想上來揍他的鐵衛。這是一個戰鬥到底的人,比起那個只知道逃跑的大哥值得尊敬。
“給他的座位。”雲嘯吩咐著,立刻有鐵衛給他搬過來一個馬紮。
雲嘯哭笑不得,這幫傢伙還真能整。不過他沒有制止,他也想看看歐貞楊座在馬紮上。比周圍人矮上一大截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歐貞楊還真坐下了,可是坐下之後便有些後悔。小馬紮比案几高不了多少,這樣一來所有人都可以俯視他。這讓他覺得,比跪著還要屈辱。
他的眼神是悲憤的。他有理由悲憤。擊潰蒼鷹就在眼前,只要歐貞覆按照事先約定的。親自帶兵出來接應自己。即便是有小熊的加盟,有王上親自上陣的激勵,士氣大漲的東甌軍仍然可以取得勝利。
可一向令他尊敬的大哥居然拋棄自己逃走,可惡!歷代祖先的勇武難道都已經離東甌而去了麼?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歐貞楊悲憤的看著一切,前些天剛剛在東歐城裡祖宗留下的議政殿被羞辱。可如今。卻在最後的容身之所等待被羞辱。
他知道東甌完了,一個拋棄自己手足的君王將失去自身的勇氣和臣民的信任。即便他能夠再次組織起軍隊,在關鍵時刻也沒人會再給他賣命。歐貞楊仰天長嘯,大滴的淚水奪眶而出。
鐵衛們緊張的握住馬刀,見歐貞楊沒有動作這才稍稍放心。不過幾個人還是悄悄移動腳步。將歐貞楊與雲嘯隔開。
雲嘯淡然的看著歐貞楊長嘯不已,他在長嘯中聽到了那一絲絲悲涼。
“你很悲憤?”見到歐貞楊吼得累了,坐在馬紮上喘粗氣。雲嘯出口問道。
“如果不是大哥臨陣脫逃,我有把握幹掉你的那個手下。”歐貞楊指著蒼鷹說道。
蒼鷹衝上來舉起馬鞭要抽他,卻被雲嘯擋住。
“幹掉了他又怎樣?還不是要逃遁,從東甌逃到了上沙。再從上沙逃到哪裡去?我說過要你王兄認錯,認錯而已不必那麼緊張。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