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成什麼樣,你為什麼還要堅持找它?你就忍心把兄弟們往火坑裡推?”
趙半括看向了廖國仁,發現他盯著長毛,眼神非常的冷,心裡忽然一陣迷惑——長毛的話有道理,但廖國仁真的有錯嗎?
這時候王思耄扯過阮靈,出聲道:“隊長這麼做,是為了刀子。”
趙半括心裡一動,下意識問道:“為了刀子?”
王思耄點頭說對,長毛卻笑了,突然躥過去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王思耄的眼鏡打掉。趁他大罵著低身去撿的空當,一把拉過阮靈,退後兩步把槍對到她頭上,衝廖國仁叫道:“到這個時候了,還想刀子?為了刀子一個就讓我們這麼多人送命?我看你不是為了刀子,你是為了貪功!
廖國仁的面色立刻變了,手猛地伸到了槍套上。軍醫嚇得夠戧,衝到阮靈身邊打著戰道:“隊長不是那樣的人,你快、快把這女人放開。”
長毛桀驁地笑了一下,推開軍醫把槍頂到阮靈的太陽穴上,說道:“滾開,沒你的事。”又直視著廖國仁:“這一路死了多少人,到現在還拉我們墊背!任務沒完成,我們頂多捱罵,你他孃的可是丟了前程啊。你當人人都是蠢貨嗎?”
這邊廖國仁手已經往上提馬上要發怒,趙半括頭皮炸了一下,忍不住喊道:“長毛,有話好好說,別衝動,萬一刀子真的還活著呢。”
長毛哼了一聲:“你還真信這女人?刀子死前什麼樣,有眼睛的都看到了,他那種狀態,可能堅持到現在嗎?說什麼刀子還活著,騙他娘鬼吧!老子斃了她就回去!”
氣氛又僵住了,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沒法再繼續,趙半括只能把目光轉回廖國仁身上,看他怎麼說。
廖國仁沉默了很久,才慢慢說道:“長毛說的,不全錯,但我相信,刀子還沒死。”
說完,他把自己的揹包摔到地上,開始從裡往外掏東西,沒多會兒工夫,地圖、食物和望遠鏡什麼的扔了一地。
趙半括不明所以地看著,不懂廖國仁要幹什麼,長毛也好像迷糊了,槍口慢慢放下來,連王思耄見縫插針把阮靈拉開也不管,叫道:“你在搞什麼?”
廖國仁頭也不抬道:“願意走的,老子不留。”
趙半括一下就愣了,什麼意思?分道揚鑣的事,難道又要來一遍?
他不相信地看著廖國仁,就見他把揹包裡的東西分成了兩份,又拿出他們原來的地圖,用紅筆在上面畫了一通,然後連著一些食物,一股腦摔到長毛面前,看也不看他,冷冷地道:“走!”
長毛有些愣了,看了一陣地上的東西,最後頭一揚道:“這是你說的。”
廖國仁背過身,不帶感情地道:“誰想走的,我不攔。”話音剛落,王思耄就瞥了長毛一眼,哼了一聲,拉著阮靈走到廖國仁身邊。軍醫馬上也開口道:“我……隊長,我肯定跟你走,我可不要跟著那個長毛妖怪。”
“滾你的蛋。”長毛罵了一聲,不客氣地把地上的東西收到了自己包裡,然後猛然看向趙半括。
什麼意思,真要分了?趙半括心裡打了個戰。
廖國仁和長毛分別站在不遠的兩個地方,眼裡都閃著一種精亮的光,他們身後的王思耄和軍醫還有阮靈,低著頭看不到表情。
這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趙半括身上,他頓時感到有些沉重,開弓沒有回頭箭,走還是留,他得好好考慮一下。
但長毛不給他機會,直接罵道:“菜頭,屁大點的事難道要磨到天亮?來不來,給句話。”
幾乎是同時,趙半括看到廖國仁的眼睛好像閃了一下,扭到一邊快速看了看長毛,又對到了他臉上。趙半括心裡一動,幾乎就想脫口說隊長我跟你走,但還是壓制住了。
經歷過太多戰爭和死亡,他早已經把理性和圓滑清楚地分開。
在軍隊裡,盲目的衝動是絕對不可取的,太理性的為人也不可取,想要好好地生存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裝圓滑,換理性。
生死大於天,沒了命什麼都會歸零。這點他在南京已經深刻體會過,他曾經的師長,就是因為太理性,丟不下軍人的氣節,最後和進攻南京城的鬼子同歸於盡。師長的確死得壯烈,但在他看來,不值。
不過話說回來,一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明白當時自己的選擇和師長的選擇誰對誰錯,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還活著。
他也經常想起師長最後的話:“軍人,有些事情就算沒有意義,也必須去做。”
他的眼前一下就模糊了,印象裡的師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