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點了桌上的油燈。
屋裡頓時亮了起來。
在屋頂上吹了大半個時辰寒風,田二那點睏意早被吹沒了,既然沒了睏意,田二也不急著睡,就走到桌前坐下,拿過今天下午帶回來的那個大包袱。
解開包袱,裡面是一本書和一摞空白的書。
田二拿起那本書,隨手翻了翻,是本《禮記》,就拿過空白的書,抄了起來。
這是他平時除了拉石頭另一個重要的收入來源——抄書。
像《禮記》這麼厚的書,抄一本可得兩文錢,雖然不多,可勝在活輕便又長久穩定,所以每隔上一段時間,他都會城裡各大書肆問一遍,看是否有抄書的活可做。
田二抄了十多頁,看著燈裡的油不多了,就放下筆,把書收了起來。
雖然抄書可以賺錢,可燈油卻是費錢,反正明日要是真下雪也不用出去,正好在家用來抄書。
田二收拾好書後,打了個哈欠,覺得挺晚了,就打算上炕睡覺,只是在脫衣裳摸到懷裡幾個硬物的時候,才想起來今天賺的錢還在身上。
於是田二又把小包袱從炕洞裡掏出來,把錢放進去,數了數,這次是五兩三十五文。
看著又變多了的錢,田二不由露出一絲笑意,可隨即,卻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還是太少,不夠啊!
想到要進京所需要的費用,田二有些頭疼,以他這個攢法,得攢什麼時候。
難道他真的要不講究點?
田二搖搖頭,不行,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雖然他不覺得自己可以算君子,可有些事,卻萬萬不可以沾手。
正想著,田二無意間瞥到桌子上的書,突然一頓。
或許,有一個方法,他可以冒險試一試。
第4章 被坑的里正
第二日清晨,開啟門,外面果然白茫茫一片。
田二走出門,先轉頭看了看自家的屋頂,看到由於下的時間還不算長,雪並沒有積太多,放下心來。就回屋拿了蓑衣,披著,深一腳淺一腳的朝族學走去。
走到族學,看著緊閉的大門,田二走上前,砰砰的敲了兩下。
“誰啊?”
“先生,是我。”
“是田二小子啊,等一下,這就來。”
門嘎吱一聲被放開,裡面走出一個圓胖的老頭,而這老頭,就是族學的夫子,王老秀才。
“咦,田小子,你今兒怎麼來了,這還沒出正月,族學要出了正月才開課。”
田二笑著說:“先生,我知道,我不是來掃地的,這次我來,是有事請您幫忙。”
“找老夫,什麼事?”王夫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開啟門,說:“進來說吧!”
“多謝先生。”田二攏了攏蓑衣,跟著王夫子進去。
兩人進了屋,王夫子在主位坐下,對田二說:“坐吧。”
田二脫下蓑衣,放在一邊,坐到了王秀才的下首。
“你找老夫是為何事?”王夫子和田二天天見,也沒客套,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昨日送石料時正好經過城門口,上面貼了佈告,說是二月舉行縣試。”
王夫子還以為田二是來特意告訴他的,撫著鬍子笑道:“你有心了,這事老夫已經知曉,昨兒貼布告時,縣署就派人特意來傳話了。”
田二點點頭,問道:“可是來特意提醒一二?”
“嗯,和往年一樣,特地強調關於親供、互結、具結的事,老生常談罷了。”王夫子隨口說道。
田二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先生,晚輩找您,就和此事有關。”
“這關你什麼事?”王夫子奇怪道。
田二看著王夫子,認真的說:“晚輩想要參加這次的縣試,所以想請您和族學中的五位學生做保。”
“什麼!”王夫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道:“你要考縣試?”
“是,晚輩想去試一試。”
“可是你不是失憶了嗎?你雖然還記得字,可你還記得原來學過什麼嗎?而且你又怎麼知道你原來學了多少。”王夫子問道。
田二聽了苦笑道:“先生說的是,晚輩確實記不得自己原來學了多少,甚至連曾經學過什麼都不清楚,不過晚輩在您這掃了三年的地,起碼清楚一點,您教的那些東西,晚輩肯定學過,而且學的還不錯。”
“我講的那些課,你都聽的懂?”王夫子立馬坐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