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槍了嗎?”
“帶了,有一支長槍。”
“長槍?奇怪,連長帶長槍?”
金紹山沒有等他回答,就喊操場上的趙炳安指導員:“趙指導員,帶一個班,全副武裝跟我來,抓個漢奸。”
金紹山他們由那個老鄉帶路,來到張鎮中家門口,那老鄉看左右街上沒人,便對金紹山低聲說:“營長,本鄉本土的,我可不好露面,就是這家。我先走了啊?”
金紹山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老趙,搭人梯上房,我帶兩個人從正門進去。”
“危險。還是我來,營長你還是在院子外指揮吧。”趙炳安說完了就讓兩個戰士跟著營長,自己帶人到後面搭人梯,送了四個戰士到房頂,然後其他人把院子一圍,他自己端著駁殼槍,張開大機頭,向兩個戰士下令,“撞開!”
偽軍連長家裡的門閂很小,啪嚓一下就撞開了。趙炳安跟著兩個戰士直奔正屋,一個女人衣衫不整地跑出來驚問,“什麼人?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一個本地入伍的八路用刺刀指著這個女人:“你男人呢?叫他出來!”
張鎮中也是衣衫不整還沒睡醒的樣子,顯然是和他女人勞累了一宿。腳踩雙達拉達拉的木頭塔拉板,走到門口把女人拉到身後。本來他聽那女人說,村裡來了隊伍,還沒有放在心上。因為這裡距離辛集很近,他不認為會有八路軍。以為是當地的或者別的村子的民間武裝。開始他還想對趙炳安客氣客氣,可一看那個本地戰士,火就上來了。對那個戰士喝道:“呦喝!這不是王家的小王八犢子,敢在我院裡撒野?”
趙炳安聽了,一臉諂媚的笑容,低聲下氣地用開啟了大機頭的駁殼槍頂著他的腦殼:“嘿嘿,張隊長,不好意思,我們是八路軍,專門抓漢奸的隊伍哦,聽說過我們嗎?”
張鎮中起初心裡一驚,可馬上平靜下來,他這次回來就是打定主意不給鬼子幹了。
指導員臉色一變:“跟我們走一趟!”
那個本地戰士立刻帶人闖進屋去,把張鎮中一長一短兩支槍給繳獲了。趙炳安起初還有點擔心,但看他們只拿槍和子彈,別的東西秋毫無犯,心裡很滿意,這一個月來的紀律沒白抓。
然後他招手讓房頂上的四個人跳下來,又問張鎮中:“家裡還有槍嗎?”
“有,有,還有兩支,你們不殺我就行,我全都送給八路,這三支長槍可都是我自己個人的啊,就那支王八盒子是太君發的。”
“什麼太君!”
“啊?鬼子,鬼子,是個叫橫山樹裡的鬼子發的。”
那個本地戰士舉著那支王八盒子喊:“這就是你當漢奸的罪證!”
然後把那兩隻長槍還有張鎮中囤積的一抽屜子彈給搜出來了。
眾人把張鎮中拉到營部院子,留下張鎮中一家人在他們家裡哭哭啼啼。張鎮中出門時候還氣宇軒昂地對他女人說:“別害怕,我去去就回來,不會有事的。”
金紹山把戰士放在桌子上的三支長槍拿起來看,一支蘇聯的,一支法國的,一支日本的,就說了一聲:“三把槍仨口徑,你也不嫌累?”
“嘿嘿,長官,不累,我玩的就是這個累呀。”
“你怎麼進的村子?”金紹山說著,看了一眼趙炳安。趙炳安知道自己警衛不嚴,扭臉看窗外。
“長官,我是本村人那,我遠遠的看見村口有哨兵,一看就知道是個隊伍上的,不是本地人。我就找了個哨兵看不見的地方,從房頂回家的,沒想到還是被人看見了。”
“被八路抓住不怕嗎?”
“不怕,不怕,嘿嘿。”
“為什麼?不怕八路槍斃漢奸?”
“不怕,我不幹了,再說,我幹這個才幾天呀,又沒有禍害鄉親們。”
“嗯。你為什麼不幹了?”
“呃。長官,是鬼子不幹了。”
“什麼?!”
“衡水的鬼子,昨天天沒黑,呼啦啦來了好幾十輛汽車,全跑到辛集了,到了辛集,就把我們治安營全抓起來了。”
“怎麼沒抓你?你怎麼跑出來的?”
“我……不好意思,我昨天沒在營房裡,在外面,在外面嘿嘿。”
“外面?”
見金紹山不解,“長官,別傳出去。”他看那個本地的戰士在院子口站崗,輕聲說:“有相好的。我回去時候一看不對頭,直接就跑回家了。我告訴你吧長官,頭天鬼子大隊長菅波三郎就有動靜了,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