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成啦，這是別個救急用的，她若不好，太太那裡我也無法交待。&rdo;三吊錢支撐到下回發月份錢是足足有餘了，明沅想一想，又再加上兩吊：&ldo;她那頭要吃藥，又要加菜，幾個丫頭也要打點，罷了，再多兩吊。&rdo;&ldo;姑娘是財神娘娘呀。&rdo;九紅這麼說，還是又拿出兩吊來，看看箱子空了大半：&ldo;明兒可得去帳房換銅錢了。&rdo;錢是直接拿了給彩屏了，明湘吃了半碗粥，回去的時候看著彩屏手裡有東西，咬了唇兒不知有多少，進了門一看，眼圈一紅，掉下淚來。彩屏扶了她坐到c黃上：&ldo;這下子可好了，六姑娘肯幫手，再好沒有的，這些個倒好支撐兩個月了。&rdo;若是紀氏有意要罰，晚些發下月錢來，安姨娘便有大苦頭吃了。明湘看著那紅繩兒串的五吊錢，拿帕子按住眼睛：&ldo;你去拿一張空箋出來。&rdo;彩屏拿了素白箋兒出來，明湘也不磨墨了，拿出眉筆來，在上頭寫下&ldo;五吊&rdo;兩個字。第二日一早，兩人一道往上房請安，明湘眼見著後頭采菽端了個瓷盅兒，明湘往常一向知道明沅挑燕窩送到上房來，安姨娘也叫她學著明沅的樣子，原來聽過也並沒放在心上，如今才見著這份功力了。一件事做得三四年，也怪不得她最得看重了。明洛在花廊盡頭等著，這幾日兩個人沒說過一句話，明沅夾在中間，眼見著明洛是想開口的，只明湘一味垂了頭，她自說自話了兩天，覺得沒趣兒，也不再說了，這一路倒是少有的安靜。幾個姑娘挨個兒進去，依次行過禮，紀氏便問：&ldo;在你六妹妹那兒可還住得慣？&rdo;臉上笑盈盈的：&ldo;若短了什麼只管去尋喜姑姑。&rdo;一句話便把小香洲裡的主權交到了明沅這裡，她不曾打招呼就把明湘塞過來，這會兒又讓明沅這個當妹妹作主，明湘根本沒打算問上房討東西，她又低身行了一禮：&ldo;處處都好的，勞太太憂心了。&rdo;明洛拿眼兒睇過去，叫紀氏瞧個正著：&ldo;怎的，五丫頭也想過去了？&rdo;明洛為著明湘的事兒心裡不樂，正跟張姨娘賭氣，安姨娘沒撈著好，張姨娘也是一樣，她也叫紀氏罰了思過，樂姑姑還來了張姨娘的院子一回，當著面就要張姨娘像個主子樣兒，得有規矩體統。氣的明洛在屋子裡絞爛好幾條帕子，她惱了張姨娘把事捅到紀氏跟前，鬧了這麼大一場，大家一起沒臉，聽見紀氏說一口應下來：&ldo;那才好呢，太太疼四姐姐，怎麼不疼我！&rdo;這一句話紀氏聽了便露出笑意來，伸手點點她：&ldo;得啦，你這個猴兒樣子，若是去了，不得鬧得她倆都不得清淨了，到時候來求了我，再把你挪回去。&rdo;明洛噘了嘴兒：&ldo;太太編排我，我怎麼就跟猴兒似的了。&rdo;心頭一虛，她跑了半個院子的事，紀氏也肯定知道了。哪知道紀氏拍她一回，臉上笑意卻沒淡下去，反倒更盛了：&ldo;成什麼樣子，免得說我不疼你，瓊珠去開了箱子，把匣子金桃花頂簪給她。&rdo;明洛吃一大驚，那頂簪是成套的，一共六隻，是金嵌粉色碧璽石，自大到小一圈兒，又能拆開來單用，又能成套上頭。這是補給她的，那塊皮子是不能再要了。紀氏賞了明洛，又看向明沅：&ldo;過些日子，鄭家要辦花燈宴，你預備起來，同你三姐姐一道去。&rdo;這話一出明洛瞧了過來，明湘還隻立定了不動，她心裡惦記著安姨娘，恨不得早早辭出正房去看她，手上有了錢，也能給她叫個雞湯補補身了，心裡盤算著要給銀屏玉屏兩個多少備著，讓彩屏先給預備一吊，她怕安姨娘再尋別的出路，連這點傍身的也留不住。出了屋門明湘一路往棲月院趕過去，明洛一扯拉住了明沅，使個眼色落在後頭，斯斯艾艾磨蹭半晌才問：&ldo;明湘是不是惱了我了。&rdo;明沅一本正經：&ldo;可不是。&rdo;明洛長嘆一聲，耷拉了腦袋趿著鞋子往前走，一面走一面喃喃道：&ldo;我原只當她們再不好，咱們好就成了，原來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兒的。&rdo;安姨娘雙目赤紅，哭的眼睛腫成了核桃，哪裡聽得見女兒說話，也不顧丫頭們在：&ldo;姑娘，你去求求太太，你去求了定然管用，好歹救你舅舅一救，他可是我親弟弟，要是這筆銀子不到，他就只有死路一條了！&rdo;明湘摟了安姨娘瘦骨伶丁的身子，聽見這話卻不哭了，她指了玉屏去廚房要湯，自家扶起了安姨娘：&ldo;要是太太不允呢？是不是還要去求老爺？姨娘想讓我為個外人臉皮都不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