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完了沒有啊,我要走了。”見她久久都不說話,林和希終於不耐煩的開口了。
“即使現在天下太平,以後的事誰也無法預料。”她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若是世間再起爭端,戰場無情,你要保重。”
“我比你知道得早。”他蠻不在意的答了一句,似是一點也不想與她在拖下去,“還有事沒?沒事我先走了。”
“走吧。”她強忍著喉間泛起的痠痛之感,也表現出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胡亂揮了揮手,“再見。”只是說完之後頓了一頓,又說了一遍,“再見,和希。”
這最後一句說的極輕,但是其中所包含的情緒已經複雜到連她自己也形容不出。
和希,再見。
再也不見。
最後一次深深的看了面前的男子一眼,秦商終是轉身離去。她沒有回頭,走得很堅決,就像是提醒自己一定要堅決那樣。
而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的林和希收斂了不耐,唇角漫上一絲笑意,這笑容裡是那女子從未見他對她展露過的溫柔。
“再見,秦商。”無聲的在心底說完這四個字,他也轉身上馬。
你北我南,相背離去。
此生再無相見之日。
第103章 塵埃落定
顏央重新出現在安京的時候,剛好是秦商生下孩子的那一天。與之前所猜想的情況不同;她生下的並不是女兒而是個兒子,取名顧祈。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個新出生的小生命身上;第一個發現他的還是剛剛生完孩子的秦商。與別的產婦不同;第一次生孩子的她並沒有受到多少痛苦折磨;前後不到半個時辰就順利的生下了顧祈;而且精神很好。
“顏央?”就是她這一聲中氣十足的驚呼;所有人才發現了屋子裡不知何時多出的那個人。
顏央從出生至今,還從未被一群人無視的這樣徹底。但在其他人神色各異的注視下,他也只是走近了幾步去看那剛剛出生的嬰孩。他在看孩子,所有人在看他。
“你的臉?”不知是誰先問了一句。
原本遍佈傷痕的一張臉;如今竟像是從未受過傷一樣毫無瑕疵;如同一整塊瑩潤的白玉。知情的不知情的都在感嘆莊山真是個神通廣大的地方,竟然連那種傷痕都能醫治。唯有顧爾雅一個人抬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顏央倒是沒做回應。
“你怎麼回來了?”這時才有些疲憊的秦商懶洋洋的問了一句。
她本以為他會永遠留在那個深谷之處,再也不會在世人面前露面。
“補上一份賀禮。”他給她的答案,是隻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事情。
當初在那個谷底;他說要親自給她釣一尾魚當作賀禮;她怕他出去淋雨;便隨口開了個玩笑,讓他重新想一個貴重點的賀禮。結果他真的當了真,而且還履行了承諾。
“在哪兒呢?拿來啊。”她笑著朝著他伸出手。
“過些日子再給你。”說完,他便像其他人一樣為了讓她好好的休息離開了房間。
等了沒一會兒,剛剛成為父親的顧爾雅也終於關上門走了出來。
“真是神通廣大。”這是顧爾雅的第一句話。
顏央知道他在說什麼。雖然莊山遠離市井與世隔絕,但是關於天下大事和想要知道的一切事情卻仍然可以瞭如指掌。比如新上任不久的內侍少監推崇苛政,陷害忠良,不僅讓律法變得更加苛刻,還增添了一些慘無人道的刑罰,讓人單單是聽著就覺得毛骨悚然。但這對秦商身邊的這些人來說,也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事不關己,他們誰也不會在意。不過,偏偏事情波及到了秦商的身上。
不知從何時起,安京中關於秦商的傳言越來越多。從連著剋死兩個丈夫這種迷信的剋夫之說,再到直言她想要再次奪權篡位,各種各樣的負面傳聞流傳的越來越廣。誠然,若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來看,一個曾用強迫性的手段和武力壓制登上帝位的皇帝,即使只是暫代帝位,所有人也不會認為其沒有野心,何況她的夫婿是鶊犁的皇子。長陵長公主的地位太過尊貴也太過尷尬,如果皇帝稍稍“殘忍”一些,早已會找理由將其治罪。
一切看起來都理所當然,但是又顯得太過突然,倒像是有人刻意設計,刻意的讓這些傳聞在民間流傳。一傳十,十傳百,最後傳到皇帝耳朵裡。如果換做別人,顏央一定會認為這就是皇帝本人設計的,用來除掉這個“障礙”。但以他對趙秦真的瞭解,他知道並不會那樣簡單。
“應該是有人慫恿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