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藤先生與土先生停了手,緩緩退後,雖然在虛空之中難以開口,原承天也知二修的心意了,既然同被困在這虛空之中,早晚皆是一死,又何必妄廢力氣。
九瓏聽罷原承天述盡此事,便傳訊道:“果真出不去嗎?”
原承天道:“木先生心中既存死志,看來以四侍的玄承,定然不知這虛空中的玄機,起碼在他們看來,那是出不去了。”
九瓏笑道:“四侍為救主人,寧肯犧牲自己的性情,在承天瞧來,又是如何?”
原承天想了半晌,語氣森然的吐出兩個字來,“該殺!”
九瓏大為驚奇,道:“既是義士,怎的就該死?”
原承天道:“他四侍既知有第三世尊來此,但為救自家主人,卻仍是不顧一切。如此行徑,便是不知尊卑,可謂逆天。且世尊關乎蒼生萬眾的性命,怎可執意設伏誅殺?殺萬人而救一人,瓏兒以為如何?”
九瓏嘆道:“果然該死。”
原承天道:“不僅四侍該殺,玉清子身為神執,平常失於教化,遂令身邊諸侍不敬天地世尊,唯忠主人,這樣的神執也算是輕重不分,那真是不要也罷。我若有緣於無盡虛空之中見到玉清子,也定要重重責他。”
九瓏本以為原承天向來仁厚待人,既見四侍有情可願,說不定亦要恕了四侍,哪知原承天說出這般說來,心中可謂是喜憂參半了。
看來原承天創了蒼穹界之後,深知責任重大,所思所念已與往日不同。
他當初就算被人所害,但畢竟害的是自家的性命,是以於可殺不可殺之間,也就傾向於恕道了,如今原承天深知肩負蒼生萬眾的性情,害世尊如害蒼生,又怎能一味慈悲?此去仙庭,不知要遭遇多少殺劫,若是人人皆知原承天可欺之以方,又怎能震懾仙庭,反讓人毫無顧忌了。
憂的是原承天此念一生,他日仙庭之上,不知要造下多大的殺孽來。
原承天說罷此言,足下輕輕一點,就向藤先生與土先生欺去。不過一遁之下,原承天不免心中一涼。
原來世間遁術,那自身真玄再強,也只是做個引子罷了,九成九是要藉助天地法則遁行,或借風力,或借水火,或借金木。如今這無盡虛空之中絕無一物,又讓原承天如何借力?
而只憑自身真玄,就好比以蟻力而負樹葉,那樹葉雖輕,但蟻力又有幾何?是以哪怕只是遁行了數丈,就耗去甚多的真玄了。
不僅如此,這虛空之中既無靈氣,那真玄又如何恢復,因此一旦體內真玄耗盡,在這虛空之中就是寸步難行。
因此原承天遁行數步之後,不由皺眉,只可惜不曾將龍魂攜來,否則有龍魂在手,起碼不懼真玄之失了。
九瓏亦知情形異常嚴重,藤先生與土先生不敢上前交手,定然也是怕耗去真玄。看來這二修雖存死志,卻也不肯放棄求生之念,只需體內有真玄在,且那虛空外又有劍先生,好歹也能設法相救。若是真玄耗盡,就算劍先生闖進這虛空來,也未必能得救了。
雙方各有顧忌,自然場面就冷了下來,原承天離藤先生最近,最多也就是十餘丈罷了,只可惜就是這咫尺之遙,卻不敢妄行半步。
這時九瓏纖腰款擺,連走了數步,便來到原承天身,原承天連忙伸手握住了,九瓏便是一笑,傳訊道:“承天,玉清座下四侍逆天而為,固然該殺,不過你我千辛萬苦,不就是要來到這虛空之中?這虛空法則難得住他人,定然難不住世尊的。”
原承天道:“不錯,我等明知虛空中有伏,也要來到此間,這虛空亦算是來的極不容易了。若非瓏兒當初在竹先生面前誇下海口,令他心生忌憚,只怕他就引著我等往雷界去了。”
九瓏嫣然笑道:“一人智短,二人智長,你我便借這雙修之術,參悟這虛空妙道。當初世尊既然能在這虛空之中立住五界,如今原世尊又怎能立不住蒼穹界?”
原承天哈哈一笑道:“有瓏兒在此,天地玄機又能如何。”
二人手掌輕握,卻背向而立,各運禪修心法,來參悟這虛空妙道。
那禪修參悟妙法,乃是化萬物為一體,視天地為一芥。便是這無盡虛空,亦可如掌上觀玄一般。原來天地雖廣雖闊,可若與人的思維相比,也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天地有時盡,心中有空明。禪修之道,便是妙用如斯。
但二人剛剛入定,忽的齊齊睜開眼來,只因二人心生同時生出一念來:“欲悟虛空妙術,需得虛空皆淨。”
這便是說,不將藤先生與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