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有七分廝像,但氣度沉靜,儼然宗師風範。他剛才雖出驚人之語,卻是面帶笑意,望向索蘇倫的目光之中,更帶著十分激賞之意。
索蘇倫立起身來,含笑揖手道:“在下無意道破天機,該死,該死。”
灰衣修士自然就是神冶子了,他大笑著走了過來,便向索蘇倫還禮,道:“適才戲言,道友莫怪。實不相瞞,我這番擇器之論,他人只當成笑話罷了,怎也不肯相信,那次有人攜塊神鐵過來,我與他爭論起來,此人死活不信,在下心中忍耐不得,只好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
索蘇倫哈哈大笑道:“就怕道友一番良苦用心,仍喚不醒此人。”
神冶子嘆道:“世間之事,莫不如此。”
就在此時,院中又多了兩名金袍修士,此二修不言不笑,神情陰冷,見到諸修時不來相見,甚至連眼皮也不曾抬一下,甚是倨傲無禮。
那院中本來是春意濃濃,可自這二修悄然來到之後,院中生氣全無,就連院中紅花,也像是抹了一層灰色,諸修心中,更是跳得厲害。
神冶子亦只當沒瞧見那二人,仍對索蘇倫道:“剛才道友曾說,有位器祖與我所見相同,在下極盼與此人一見,不知道友可否成全?”
索蘇倫道:“若見此人,目前怕是極難了。不過假以時日,想來定有機緣。”
神冶子道:“人生得一知已,果是不易。就怕我時乖運騫,終身與這位大修錯過了。”說到這裡,神情甚是黯然。
索蘇倫察顏觀色,心中甚奇,神冶子若只是以不得見器祖陳玄機而心生遺憾,神情斷然不會如此黯然,這其中必有緣故了。
神冶子轉向七絕真人道:“七絕,我有件要事需要遠行,你也不必四處周遊了,只管替我守住這裡,這份家業,早晚也是你的。”
七絕真人道:“小弟留此不難,只是怎麼說出傳我家業的話來,難不成兄長再也不會回來了不成?”
神冶子也不說話,只是長長嘆息,轉向兩名金袍修士,道:“我們走吧。”
兩名金袍修士既不點頭,也不示意,抬步便行。那神情瞧得人心頭火起,便是五越禪師這等大德之士,也是暗皺眉頭。索蘇倫何等靈慧,一眼就瞧出神冶子必是被這二修挾迫了,只是他一時不明此中玄奧,擔心此刻出手,反陷神冶子於不利,因此也只好暗自忍耐。
那七絕真人也瞧出不對,他與神冶子兄弟情深,自與索蘇倫等不同,又怎能忍耐得了。索蘇倫早有所防,趁七絕真人不曾發作時,伸足在七絕真人足上一觸,七絕真人如夢方醒,也硬生生忍耐下來。
神冶子與兩位金袍修士一前一後,剎那間便走的遠了,七絕真人叫道:“索兄,你剛才為何攔我,家兄分明是被那二修挾迫而去了。”
索蘇倫道:“道友,神冶子是何等人物,若他也能被挾迫了,可見對手非同小可,你看剛才那兩位修士,境界如何?”
七絕真人道:“著實瞧不出。”
索蘇倫道:“瞧不出二修境界也就罷了,你再瞧瞧這滿院紅花。”
七絕真人轉目不瞧,不由大吃一驚,那院中紅花本來四時不敗,不想此刻竟是枯萎之極,有風吹來,落花無數,只是那花落到地面上時,卻已是焦黃乾枯,怎忍一視。
七絕真人道:“這是怎樣的奇術?”
這時任太真緩緩道:“此二修必是劫部小御。世間生靈但遇這二修,便算是一劫,莫說這紅花,這院中生靈,只怕皆有莫測之禍。”
諸修聽到此言,怎能不驚,那劫部實為仙庭最神秘最強大的所在,天下小劫,皆由劫部而出,任你如何大能,若被那小天劫降來,也是無所遁逃了。
七絕真人驚道:“我等身犯何罪,竟被劫部小御降劫,家兄何辜,又怎的會,怎的會被劫部小御挾迫而去。”說到最後,聲音已在發抖,全身亦在輕顫起來。
索蘇倫瞧見他神色不對,面色赤紅,更有一股熱力從七絕真人身上傳來。索蘇倫正在驚訝,忽覺一股寒氣自湧泉處而起,剎那間遍體生寒。但奇的是,身體雖是寒冷,噴出的氣息卻是火燒。
饒是索蘇倫膽大包天,見體內異狀也是心驚,急忙動用魔玄壓制,那體內寒氣總算輕緩了許多。
這時任太真同樣身子輕顫,面頰通紅,唯有五越禪師神色如常。任太真道:“禪師大德無量,不在劫中,令人好生豔羨。索兄,七絕,你等莫要驚慌,此為瘟疫之劫。”
聽到此言,七絕真人與索蘇倫可謂哭笑不得了。那修士但入仙修之道,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