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無參摺扇輕搖,笑道:“凌雲仙子不必擔心,此香神妙非常,對我有敵意者,聞之則喪,而在下的親朋好友,便是每天聞他個七八遍,也是不礙事的。”
凌雲仙子哪裡肯信,道:“只顧胡說,這香氣又無靈性,怎能分得出敵我來……”
忽的抬頭瞧見灰衣人身邊繞著幾隻粉蝶,此蝶掠過之處,草黃葉落,連樹枝也立時枯了,不過只要離這粉蝶稍遠處,草木花樹,仍是生機勃勃。
而凌雲仙子轉過頭來瞧著令無參,只見他的手中摺扇指指點點,似在指揮那數只粉蝶,而那些粉蝶果然也只是在灰衣人身邊盤旋不休,卻不肯飛到別處去。
凌雲仙子見身邊的草木暫時並無異樣,心中略略放寬了些。
看來這香氣是用來引這粉蝶飛來了,而草木枯黃的秘密卻是在這粉蝶身上了,只要不觸到這粉蝶,或許就是無事了,可這香氣畢竟來的詭異,思來猶是覺得不安。忽見原承天將一粒丹藥拍成碎未,就將那丹粉灑在了自己和二彪身上。
凌雲仙子見原承天如此,心中更是不安,想開口去問,可雙方並無交情,哪裡說得出口,雲裳卻是乖覺,見凌雲仙子欲言又止,忙對原承天盈盈一拜,道:“原大修,不敢動問,這香氣到底有什麼古怪?”
若是獵風在場,只怕一句話就頂了回去,怎會給雲裳好看?原承天自不會像獵風那般心狹,不過話音免不了是淡淡的,道:“此香意在引蝶,本也無甚出奇處,只是大家身上既然都染了這香氣,卻是得罪令公子不得了,否則令公子的粉蝶飛來,立時就送了性命。在下的性命向來不肯假手他人,公子賜香,卻是萬萬不敢。”
令無參聽了,微微一笑。
凌雲仙子這才恍然,看來這令無參的異術就如他的為人一般,竟也是處處設伏,心機深遠,既知其故,那就易破了,玄修之士身上,豈無靈妙丹藥?
凌雲仙子略一沉吟,從囊中取出三粒丹藥來,自己服了一粒,又給了雲裳一粒,然後親手拿著丹藥,交給了玄虎。
玄虎卻不肯服,皺著眉頭道:“令公子怎會害我等,退下。”
凌雲仙子知道玄虎是想與令無參聯手,先除了灰衣人再說,自己服丹怯毒,細細想來,的確是有些孟浪了,不過她對令無參總是信不過,見玄虎不肯接受,心中不免有氣,轉身便走開了。
只是那灰衣人雖身在粉蝶的包圍之中,卻不曾服丹,此次是要與令無參大斗異術,若是一上來就服丹驅毒,那就是動用仙修之士與之相抗,不免受其恥笑。
更何況以灰衣人胸中異術,自有千百種手段禦敵,不到萬不得已,又何必動用珍貴的仙修丹藥?
卻見他手掌輕輕一捏,那小石人頓時成了粉未,而再去瞧那隻巨石大漢,也立時煙散雲散,地面只餘下一堆石粉來。
灰衣人手掌急急搓動,那石粉剎時成形,竟是變成一隻小小的石雀,也不過指頭大小,顯是瓏瓏可愛,而再瞧地面那堆石粉之中,竟也飛出數只巴掌大的石雀來。
灰衣人手掌一豎,小小石雀便圍著灰衣人的手掌飛了兩圈,最後立在灰衣人的指尖上,忽得張口一叫,倒也婉轉動聽。
而聽到這小小石雀的鳴叫聲,那幾只大點的石雀立時便向那數只粉蝶飛了過去。
粉蝶本是圍著灰衣飛個不停,速度並不算快,而見這石雀飛來後,其動作頻率立時也加快了一倍,一時間蝶飛雀追,倒也熱鬧,只是那灰衣人身邊的草木,卻是萎黃格焦的更厲害了,灰衣人的臉色也開始黯淡起來。
令無參笑道:“道友,你還是不肯服丹嗎?只怕你的石雀追著我的粉蝶時,卻是遲了。”
灰衣人嘿嘿笑道:“公子雖是高明,可此時就言勝負,豈非太早,那異術之妙,公子最多領悟三四成罷了。”
令無參“撲嗤”笑出聲來,道:“道友被我粉蝶困住,卻仍是漫言大話,委實可笑,我倒想瞧瞧,那異術之妙,你如何能施展出十成來。”
手中摺扇急急點出,那灰衣人身邊的粉蝶就又多了數只,眾人雖然一直凝神觀看,卻也看不出這粉蝶是從何飛來,不過想到令無參出場時就顯露出一手隱身之能來,這粉蝶藏之何處,倒是可以想見了。
灰衣人手中小小石雀叫的得更急,奈何那石雀身體雖小卻是沉重,竟是怎地也追不上粉蝶,那粉蝶在灰衣人身呆得越久,灰衣人的情形也就越發糟糕起來。
卻見灰衣人的一身灰衣已呈枯焦之色,其兩肩衣服隱然已現裂紋,那湖風吹來,忽的有一片衣服碎片被拂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