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心裡怕是會好受一些。”
“也虧他仔細。”獵風緩緩點了點頭,自從風中遜去了天一幻域,自己便也離開七真宗,也難怪風氏族人尋自己不著,當時只覺得仙修無望,此生難免凋零,只得去修了鬼道,就此長生不老,或有見面之期。
如今瞧來,自己固是一片痴心,風中遜又何嘗不是念茲在茲,只恨仙修之道無比艱難,二人福緣有異,又怎能輕易在一處?這也是命中的劫數,卻也怨不得誰。
她轉過臉來,再去瞧畫卷上風中遜的落款,或許是剛才一陣大哭,胸中悲情盡去,此刻瞧著,也就心中淡然了。
心中想道:“世雲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盛苦。中遜,想不到你我之間,卻佔了三苦。千年之情,今日方得音訊,卻仍是求不得,豈不是又增一苦,看來你我終是無緣。”
她當初痴心妄想,只求日後能有一會,今日雖不見其人,卻見其畫,雖不曾達成心願,也覺寬慰。而此刻思來,當初那種熾痛極思,反倒是漸漸的淡了,不知道是因為時日遷延,還是修為日高,心境渾然忘我。
心中又道:“宗遜,你我那時分手,便是千年,此刻我為你一哭,也算是償此情債,你我日後,已是兩不相欠。此刻我心中,已不想見你了,卻該如何?”
可是說到不想見,卻只覺得是違心之論,若說想見,卻又沒當初那般熱切了。心中猶豫不決,也不知是因為何故。
忽然間,腦海中就浮現出一個影子來,這影子其實無時不刻,不在心中牽掛,只是在走進這小院之後,才強行忘卻罷了。
哪知這影子早已入骨,又怎能忘卻,此刻重新浮出,怎樣也揮之不去,獵風至此才慢慢明白了。
“承天,原來你在我心中,早就比宗遜要重要百倍了。只是,你心中只有九瓏,我卻該如何?當初我心中還有個中遜,就覺得也算是扯平了,沒想到,中遜終究是不敵你。”
既是想到原承天,心思更是亂了。又忖道:“宗遜,原來我還是要想你,否則就是不公平了,他想著她,我也該想著你,這樣才能扯個直。”
可是“情”之一字,哪裡能掂量出輕重來,又如何能夠公平。自己的想法,豈不可笑?
獵風便立在那裡,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一會兒自言自語,整個人就是痴痴呆呆。只因這心中孰輕孰重,怎樣也測算不出。
想了良久,終究是不得其法,看來自己的修為見識,畢竟有限,又怎能尋出了良策來,倒不如暫時不理,想來日後水到渠成,只由著性子去行事罷了,此刻苦惱,真是好沒來由。
就在這時,從院外走來兩名青衣童子,二人手中各著銀盤,一隻銀盤中放的是一塊玉牌,另一隻銀盤則是一個竹筒。
錦衣人就道:“仙子,這塊玉牌,是風家信物,風家弟子見這玉牌,便如見老祖一般,仙子有何要求,儘管吩咐便是,風家好歹也算有些勢力,仙子有此玉牌,行起事來也是方便。”
獵風正思原承天傷重,一時難愈,自己行隻影單,偏又樹敵太多,有人相助,總是好的,且不談自己與風中遜的千年之情,便是瞧著同門之誼,風宗遜也該鼎力相助才是。
便點頭道:“有勞。”取了玉牌在手。
錦衣人又道:“這玉筒之中,就是仙子所需的物事了,晚輩早就交待了,所需之物,足量加倍,材質務求最佳。仙子細細瞧瞧,可有什麼遺落的物事。”
獵風道:“不必瞧了,這些小事,諒你也能辦得妥當。”
錦衣人道:“當初老祖吩咐過,若尋到仙子,那仙子就是風家的主人,風家數十萬家人,盡歸仙子吩咐,誰若敢稍有不從,就依族規革除,絕無例外。”
獵風知道別看風宗遜遠在昊天,可風氏一族,卻仍要受此人蔭護,別人瞧在風宗遜的面子,怎敢不給風氏情面,或許也正因此故,風氏後人才做出偌大的事業來。
她心中忽的想一事,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與你們客氣,若你們能替我尋著一物,梅某不勝感激。”
錦衣人慌道:“能替仙子奔走,是風氏全族之幸,‘感激’二字,再也休提。至於仙子要找的東西,不是我考下海口,只要是這世間有的,沒有我風氏尋不著的。”
獵風笑道:“我要尋的物事,叫做五金六脈雪芽。”
錦衣人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兩名童子見他剛才說了大話,立時就被獵風將了一軍,也覺得好笑,不由得掩面吃吃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