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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部分

是以原承天與白鬥剛才所見,亦是這大修之士以神識所化,而觀三件神識化物之景,此人離神識化實也只有一線之隔了,委實令人又驚又嘆。

要知道神識之得,與修為境界並無多大關係,那羽修仙修之士,也未免就有機緣修得神識,此人既修得神識,分明是大福緣,大靈慧之輩,而此人之名,也必被宇內四海所知。

剛才自己與白鬥被這神識化物所阻,卻不能就此推測這名大修故意為之,在原承天看來,或是這大修正好在此處修煉神識,而自己與白鬥卻是恰逢其會罷了。

自己一位真修之士,實值不得如此大修以神識威脅。

而這名大修之士,莫非便是那石上的白衣人?此人為何與雲裳在了一處?

此刻雲裳撫琴不止,那妙韻悠悠傳來,倒也令人身心如洗,可是原承天知道有這身具驚人神通的大修在側,自是擔了這天大的心事,又怎有心情細辯其音?他不敢驚擾,亦不敢就此離去,只能靜以待變,且看那石上大修,究竟是何來歷,又是有何動機?

好不容易等到一曲終了,原承天才暗舒一口氣來,平生聽琴,以此次最為窘迫,這無雙妙韻過耳,卻是聽而不聞了。

雲裳緩緩立起身來,對白衣人襝衽一禮,口中道:“好教公子得知,這立在雲端之上,被公子神識阻住去路之人,名叫原承天,本是雲裳舊識,雖是修為淺薄,卻亦是高人雅士。”

白衣人道:“既是雅士,何不喚來一見。”

雲裳又道:“雲裳還有一言容稟。”

白衣人笑道:“你只管講來。”

雲裳肅容道:“公子修為好比日月,原道友在公子面前,不過是米粒之珠,然而公子卻不可由此就將他輕慢了。得道有早晚,修行有高低,原道友他日之成就,未必就在公子之下,公子此刻或是乾脆誅殺了他了事,若是不然,就該以禮相待才是。”

白衣人哈哈大笑道:“好一個得道有早晚,修行有高低,你知我向來懶散少禮,故而特意提醒我嗎?也罷,我這人講起禮數來,倒也不弱於人。”

雲裳嫣然一笑道:“如此足見盛情。”

白衣人緩緩立起身來,將身上白衣一頓,向空中斂容揖手道:“不才天一宗懶散閒人公子我,在此聞琴試技,聊遣閒懷,不想驚擾了原道友,想來於千千萬萬人中,與原道友相識於陌路,豈非有緣,若能前來一會,足慰吾懷。”

說罷將腦袋扭了過來瞧著雲裳,眼睛眨了眨,似在問雲裳:“你看我表現如何。”

雲裳掩口失笑不迭,也忙向空中道:“原道友,既是公子相邀,何不前來一會。”

原承天暗嘆人生風雲際會,哪裡能料,昔日在伽蘭城中,雲裳被那位侏儒所逼,何其宭迫,此刻卻遇到這位白衣高士,反倒談笑自若,薄嗔微怒,亦無不可,卻不是翻了個天地?

也幸得自己在伽蘭城中因一念之慈,與此女結下一段機緣來,否則今日之會,又不知是何等結果了。只是此人複姓公子名我,這名字倒也有趣,看來是得道之後,所取的一個道號罷了,顯非真名實姓。

他將白鬥送進塔中,降下遁風,來到峰頂,施禮道:“在下天一宗極修殿,琅嬛閣特奉原承天,今日得見公子神技,已是大開眼界,又蒙公子青目,不以在下修為淺薄,誠心相邀,幸之何甚。”

公子我撫掌笑道:“原來亦是我天一宗修士,可見實實是有緣了,想我天一宗竟能招攬到原道友這等英才,可不是天下精華盡入我宗?”

原承天笑道:“公子謬讚,不過是陰陽差錯,才蒙極修殿,琅嬛閣兩位大修錯愛,原某本人,其實一無所取。”

公子我連連搖頭道:“你此言過謙,我不喜歡,我瞧你英華內斂,風姿出眾,雲裳說的沒錯,你日後成就,未必就在我之下,更何況你體內有一絲紅光暗藏,分明是結下偌大仙緣,便是不才也不及你。”

原承天既是赧然,又是吃驚,公子我所說的仙緣,莫非便是自己體內的一點仙族之血?公子我既修成神識,這本是瞞不過他的,而自己能得極修殿,琅嬛閣兩大修士青目,又怎是無能之輩,思來想去,自己剛才的是過謙了。

三言兩語之中,便知道公子我雖是羽修大士,其性卻是出口無忌,率性而為,而此人亦是風姿,雅量高致,自己若是一味過謙,反倒無趣了。

更何況原承天本也是心胸磊落之人,只是久歷這世情涼薄,自然倍加小心,這世故人情,也就學得透熟,如今被公子我一語相譏,頓時覺得自慚形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