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怎知閒來觀棋,卻忽的惹事上身,雖不知是禍是福,可也是令人駭然。本能的就將手一搖,尚未及說話,令清禪便道:“承天棋緣,勝我十輩,亦是這小仙子難遇之對手,君若不出,若天下諸修何?”
原承天聽了個瞠目結舌,那令清禪既是天一神宮修士,或是從呂書同處得知自己來歷,這倒也不奇,自己在凡界得遇天闕,亦曾從棋中獲益,天一諸修倒也是知道的。那千衣雪的棋才驚世駭俗,便是風雅第一的林氏金仙亦是輸了,自己的棋道怎樣也是難以和千衣雪相比了。
不過細細聽來,此修說的卻是棋緣二字,卻非棋才。
於是急忙一揖到地,道:“令前輩,在下於黑白一道,極是平平,怎敢與世間高手相爭,前輩錯愛,原承天羞愧無極。”
令清禪只是搖頭,道:“那棋道亦是天道,若是閒暇之時,借這紋枰之道消遣永日,承天之才實不如我,更何況與小仙子相爭。但若是為解這天機玄奧,以承天福緣,天道必不負你,至於算路廝殺,反倒是小道了。”
原承天越聽越奇,他雖常常聽人說,棋道玄幽,可與天道並論,可將那天道與棋道說的如此明白,唯令清禪而已。只是自己身上的福緣,是否在天道在已,這令清禪又是如何瞧得出?
可惜在這蘇城之中,修士的靈識皆被限住了,又如何能看出令清禪的境界高低來?
面前的這位令清禪,定與凡界的令無參扯不開關係,想那令無參天生俊彥,才華出眾,這位令清禪若是令氏老祖,定然亦是超凡脫俗。而觀其名字,也極可能是仙禪雙修,那禪修之道實與天道極近,因此令清禪若是能洞悉天機,也不是什麼奇事。
心中暗自盤算,面上仍是搖頭,只因就算這令清禪說的天花亂墜,可自己的棋才有幾斤幾兩,那是心中有數的,至於說那渺茫天道助已,又如何能信?
千衣雪一雙妙目,此刻也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原承天,其他旁觀修士見令清禪極力推崇此人,亦是驚訝之極。又聽那令清禪一邊說原承天的棋才不如自己,一邊卻勸說原承天下場替自己教訓千衣雪,這話說的人人皆是摸不著頭腦了。
令清禪見勸說原承天不得,便道:“也罷,承天於棋道一項,向無高人指點,自然是信心不足。我有《仙機妙算》《玄玄棋經》《仙庭百局圖》三部棋譜,內藏無窮變化,就此傳於承天,可令承天棋藝突飛猛進,得此三譜,可當無敵於天下。”
千衣雪嘿嘿笑道:“這倒是奇了,若按你所說,得此棋譜者天下無敵,前輩豈非便是那棋中第一,如何自己不來下場,偏要拉這位道友下水。”
令清禪仰首向天,喃喃的道:“此中深意,小仙子既是不明,則在下無憂矣。承天得此三譜,必可勝你。”
原承天見這令清禪行事,處處出人意表,令人慾拒不得,也不便堅拒了,只好搖頭道:“那熟讀詩三百,或可勉強湊出幾句來,臨陣磨槍,也可濟事,只是這棋道高深之極,怎是區區三部棋譜就可大成的,承天心中存疑。”
令清禪哈哈笑道:“只需我將這三部棋譜授你,你便知其中好處,至於學成之後,你是否下場,那也只能隨得你。”
不過瞧他的神情,倒是算定原承天學得這三部棋譜之後,定會信心百倍,欣然下場了。至於此人如何會這麼肯定,卻又如何猜度得到?只可惜那九瓏不在身側,否則用天課算來,一切都可迎刃而解了。
千衣雪怎肯相信那下棋竟是可按譜速成的,便在一邊冷笑不止,旁邊修士,只知道這千衣雪掛出棋招後,已然扯出一位金仙來,這位令清禪雖不曾聽過名字,只怕境界亦是不低。這棋盤內外是越發的熱鬧了,都覺得本屆仙會,著實是來著了。
令清禪忽將眉頭一皺,道:“若想口授棋譜,怕不要花上三年,少不得要運功傳授玄承,在下所住之地,只怕兩位不肯去。不知小仙子住在何處,就借那處施法便好。”
千衣雪也不推辭,道:“小女子就住在左近,離此不過百步,今日怕是下不得棋了,不如就去我所往的仙店授技如何,也好讓小女子瞧個新鮮。”
令清禪道:“便是你瞧見了,只怕也是學不去。”
那千衣雪不過是散修一名,能住到哪裡去?只能是蘇城中一間小小的仙店了。此店本來生意平平,自那千衣雪名聲大震之後,早將那客滿的招牌掛了出來。雖是如此,每日來店中打探的亦是絡繹不絕。
千衣雪就收了棋盤,自有好事者在前方開路,將諸人引到那處仙店去,那仙店的掌櫃幾日前是瞧著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