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了擺手,示意大臣們退下。
躺在太師椅內,力不從心之感漸盛,可是此時此刻,如何由得自己半分疏忽。
待一切安置停當,已是三日之後。
水墨色的錦袍早已褪下,換上了素白的棉袍,披麻戴孝。目光所及,也是清一色的素服。每個人臉上都寫著不安與惶恐,不乏忠君愛主之輩,更多的,只怕是人人自危。覆巢之下無完卵,即便三歲孩童,亦該明白。
跪在先皇靈位前,也曾有著一時半刻的恍惚。總也記得蘭花盛開之時,自己與大哥在宮闈內玩耍,大哥說著,若是他為帝,則自己做他的丞相;若是自己為帝,則他做自己的大將軍。遠遠看著父王步下玉階,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的兩位皇子。
“王爺,奴才命御膳房準備了些清淡小菜和粳米粥,王爺湊合著用些吧。”近侍湊近賢王,輕聲說道。
“也好,”本欲推辭,轉念及此後的狂風驟雨,便是無論如何也要撐著了。腿腳因為長跪有些麻木,賢王緩緩吩咐道,“扶我起來吧。”
步入偏殿,食案上早已擺好幾碟小菜和一碗清粥,色澤清麗,端得惹人喜歡。賢王掃了一眼,淨是些素食,一來先皇駕崩,二來,自己曾於殿內親自宣佈儉省些吃穿用度。喝下小半碗清粥,便再無胃口,命人撤了去,隨即問道,“戰事如何了?”
一干內侍,竟無一人敢說話,殿內靜的讓人焦躁。
“但說無妨。”賢王招了招手,喚來一個長相機靈的小太監。
“稟王爺,”小太監說著便跪下,“前幾日奴才聽李將軍和眾位大人議事,說那豫國軍隊不知從哪弄來些投石機,讓咱們的將士吃了不少虧。”
“哦?”賢王微微皺眉,吩咐道,“你們幾個準備準備,隨本王去城樓上看看。”
“王爺,使不得!現兩軍交戰,王爺千金之軀,豈能親自涉險。”說著,宮人跪了一地。
“不妨事,想那豫國也不會輕舉妄動。”說罷,便帶了幾個近侍,步出偏殿。
馬車一路顛簸,竟有些睡意。隨侍的太監道,“王爺暫且歇著,等到了奴才自會叫醒王爺。”點了點頭,便沈沈睡去。
待到醒來之時,馬車已到城下好一陣了,李鈺帶著副將候在馬車外面,安靜的跪著。
“怎的不叫醒本王?”有些心急的下了車,隨口斥責道。
“王爺勿怪,”李鈺笑著,卻難掩眼角眉梢的憂慮,“是臣吩咐的,王爺連日操勞,別誤了身子。”
“李將軍起來說話,”賢王回道,“現下戰況如何?”
一行人登上城樓,天略微有些灰色,黑雲壓城。守城的將士表情木然,蠟黃的臉上有著風沙的痕跡,賢王不由得嘆了口氣。
“以將軍之見,還能支撐多久?”尋著一處僻靜的位置,賢王命伺候的人退下,方才問道。
“不敢欺瞞王爺,”李鈺說著便跪下,“軍中糧草最多不過十日之用,剩下不足兩萬將士,已是疲憊不堪了。老臣無能,不能幫王爺分憂。”
“將軍且起來吧,”賢王說著,視線望向敵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