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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部分

……

這招實在是太過乖張,阮小么順其自然地被老夫人賦予了重望,並留在了府裡。連同葉晴湖與柳兒也被接了來。一併清掃了廂房,請幾位住下。

臨走時,那客棧掌櫃還與他們依依惜別,很是不捨。也是好好一個搖錢樹就這麼沒了,他不心疼才怪。

葉晴湖此回看她就像看什麼稀奇之物一般。道:“旁門左道你倒學得不錯。”

阮小么嘿嘿笑了笑,“我也只懂得皮毛、皮毛而已……”

“誰跟你說占卜之術了?”他掃了她一眼,“你這坑蒙拐騙的招數竟還能蒙著人。”

“……”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關了廂房屋門,將人帶到一邊,悄聲道:“你知道就爛在肚子裡,可別向外說!”

他一雙眼似深夜寒星,竟帶著笑意。她手心中的唇也微微向上翹了起來。

阮小么自覺有些失禮,訕訕放了手。

葉晴湖一無所知,只新奇盯著她。

不一刻,外頭有丫鬟來叩門,一見裡頭兩人同室而居,猛然便垂了頭,恭順道:“六公子請李小大夫來見。”

“李小大夫。”葉晴湖譏笑。

阮小么瞪了她一眼,隨人走了。

這丫鬟向來是伺候程六郎的,十五六歲模樣兒,梳著雙丫髻,釵環珠翠絲毫不亞於旁的小家碧玉。一言一行也是規規矩矩。

程六郎現正在院裡頭挖坑。

原先樓臺小榭、曲水流觴已被鏟為了一片平地,以便他動手栽樹。正挖坑的那少年身形瘦弱,無力揮著金鋤頭,氣喘吁吁。

沒錯,是金鋤頭。

約莫這老夫人覺得金子做的東西就要趁手一些,除了安在柄上的鐵頭鏟,餘下全都是金銀打造而成,把兒上雕工精緻,鑲了溫潤的南海珍珠,別說拿來刨坑,放到歷史文物博物館裡頭都夠格了。

阮小么:“你們家六郎真夠*的。”

丫鬟聽不懂,瞧了她兩眼,將人帶了過去。

程六郎鏟了淺淺一個坑兒,便累得要停下來歇息,瞟了身邊阮小么,眼中幽怨無比。

她笑了笑,想拍拍他的肩膀,被對方躲開了。

“想程公子你每日也是閒著無事的,種種樹,造福後人,不是挺好?”她道。

程公子玉白的面上沾著道灰泥,道:“我不信你。”

阮小么:“……哈?”

“你與我外祖母說的那些話,我一個字也不信,”他接過丫鬟遞過來的綢巾,擦了擦指尖的泥,道:“我之所以要如此,只是為了讓外祖母寬心。你我心知肚明,即便我種得滿園桃開,我這身子也是好不了的。到時——李小天師,你還是趁早溜之大吉。”

阮小么挑了挑眉,道:“你有個那般疼你的外祖母,為何還成日裡悶悶不樂、感時傷懷?”

程六郎連正眼也未瞧她,只道:“你只是個跑江湖買藥的。哪裡知我癥結所在?”

“無非就是那些高門大戶,爾虞我詐之事,你見得煩了,又身陷泥中。無法自拔,因此落落寡歡;再料想你早年喪母,自有一種寄人籬下之感罷了。”她撇撇嘴。

他放下了鋤頭,眼中異色一閃,又矢口否認,“胡說!”

“胡不胡說你自個兒心裡頭清楚,與我爭什麼?”她閒倚著欄杆,道:“古人有言,‘試問閒愁都幾許,一川菸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傷春悲秋之愁,本就是閒出來的。程公子何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程六郎喃喃隨她道:“退一步,海闊天空……?”

他說了幾遍。又搖頭苦笑了笑,望著院外湛藍悠遠的天際,空空茫茫。

“我若退一步,後頭還不知多少人虎視眈眈,哪裡如你說得那般逍遙——海闊天空?”他道。

阮小么道:“不能退,那就進,劈波斬浪、奮勇向前。如你先前整日整日的哀愁綿軟。不退不進,又算得了什麼?大丈夫生在人世,便當有鴻鵠之志,即便不立豐功偉業,也萬不能被心魔所擾。我一小女子歷經困苦,尚能習得如此豁達。你的處境比我已好太多,為何又不能豁達一些?”

程六郎揮退了眾人,心緒如一潭死水被忽攪得滔天翻浪,不覺便譏諷道:“你倒說說,你歷經了何種困苦?”

她卻不再多言。只道:“過兩日你便會知曉。”

一連過了三日,程六郎挖好了坑,種下了第一顆桃樹苗兒,無奈寒風凜凜,那苗兒蔫蔫的,半死不活。

這桃樹苗還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