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廢后
天佑國,皇宮
深更半夜,外面狂風大雨,漆黑黑的一片,豆大的雨點拍打著窗戶,窗外的芭蕉樹被風吹的搖搖晃晃,隨時都會被吹倒。
室內,光線昏暗,燭光搖曳,照的室內陰森森的,一股難聞的血腥味漸漸蔓延開來。
一名身著白色素裙的年輕女子臉色慘白,眼神黯淡,氣色極差,她不施脂粉,首飾全無,卻難掩清麗的五官和雍容華貴的氣度。
她緊緊抱著兩個小嬰兒,面色痛苦而又掙扎,似乎在困難的抉擇中,何去何從?
一名黑衣男子撲突一聲跪在她面前,面色沉痛不已,“皇后娘娘,快做決斷,宣旨的快來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安藍心痛如絞,閉了閉眼,兩行清淚滾落下來。
她貴為一國之後,背靠能征善戰的家族,卻落的被幽禁的下場,她一心痴戀的夫君不念結髮之情,不念她懷有身孕,也不念安氏家族一路力保他登上皇位的功勞,竟然想逼她自盡。
她多年未孕,好不容易有了這一胎,那個薄情的男人就翻了臉。
她剛剛掙扎著生下一對龍鳳胎,滿心歡喜,以為能借著生育之功復寵,沒想到噩耗來的這麼忽然!
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就不想給她,給安氏家族一條生路!
黑衣男子雙手緊緊摳住桌凳,忍痛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什麼都好,人品端正,長的美,學識才華人人贊,可有什麼用?在上位者的眼裡,只有利用價值,情愛算什麼?根本不值得一提!
安藍看看兩個小小的襁褓,小嬰兒粉粉嫩嫩的一團,睡的很香,可她心如刀割,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只能挑一個送出去。
這幾個月她一直被幽禁,太醫都進不來,任她自生自滅,也因此沒人知道她懷著雙生子。
黑衣男子咬了咬牙,“娘娘,小皇子若留下,絕無倖免的可能,但小公主尚有一線生機。”
換句話說,皇子有繼承權,對大家的威脅太大,那個男人連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都能下手,更何況一個小嬰兒。
安藍的心如被重錘重重砸中,一顆心徹底涼了,將左邊的小襁褓遞了過去,“好,你把皇兒帶走,走的越遠越好。”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接過來,敷在胸口,“您放心,有我在一日,小皇子就平安一日。”
安藍如被掏走了心肝,疼的厲害,一把拉住黑衣男子的衣襬,嗓子哽咽,淚如雨下,“讓我再看一眼。”
這是最後一眼,以後永無相見之日。
好恨,恨這天,恨這地,更恨那個無情的男人。
外面傳來隱隱約約的喧譁聲,兩人齊齊變色,安藍一揮手,“走。”
“皇后娘娘,珍重。”黑衣男子跪下來,磕了一個響頭,披起斗篷,將孩子掩的嚴實,頭也不回的竄出窗外。
安藍痴痴的目送他離開,將另一個襁褓緊緊抱著不放,一顆顆豆大的眼淚滾落,掉在粉粉嫩嫩的小臉上,小嬰兒渾然不知世事,什麼都不懂。
她撫著孩子的小臉,細細打量,彎彎的眉眼,嫩嘟嘟的小嘴,都像極了自己,“我可憐的孩子,只恨生在帝王家。”
過了一會兒,門被重重的撞開,一行人衝了進來,除了錦衣衛,還有幾個太監。
為首的太監尖銳的嗓子響起,“安氏接旨。”
安藍坐著不動,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多年積累下來的威儀讓人的呼吸一窒。
為首的太監強振心神,大聲喝斥,但安藍全然不理,他眼神冷了冷,死在臨頭還這麼囂張,還以為有翻身的一天嗎?
“安氏恃恩而驕,殘害後宮,結交外戚造反,實屬十惡不赦。今剝奪皇后封號,賜其自盡,安氏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身後的幾個小太監捧著一尺白綾,一杯毒酒,一杯匕首,任其選擇。
安藍的眼前一黑,心中殘存的最後一線希望破滅了,那個男人不僅想殺她,還想誅她全族,好狠!
太監居高臨下,盛氣凌人,“接旨吧。”
安藍腦袋暈乎乎的,明明早知道,但事到臨頭,依舊接受不了,歇斯底里的大叫一聲,“這真的是皇上的意思?我要見皇上。”
她向來自持冷靜,但這一刻全然失控,十年夫妻情深意重,說好了要一世相守的。
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姐姐,你到現在還不死心?皇上不想見你,姐妹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