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對她最本能的反應。
可是就算心裡碎成千萬塊,信王也只得苦笑著答一句:“謹遵娘娘吩咐。”
信王回座,待了一會,實在待不下去,每多呼吸一下,心裡就揪著疼,連酒都解不了他的愁。
信王草草尋了個理由告退,懷桃沒有挽留。
走的時候,信王腳步踉踉蹌蹌,像是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昭貴妃忙地吩咐宮女上前攙扶。
宮女湊近的時候,信王身上並沒有酒氣。
他才喝了兩杯酒,兩杯皆是同懷桃喝的,又怎麼會醉。
宮女扶住信王,隱隱約約聽他嘴裡含糊不清地吐出句什麼。
——“桃桃……”
宮女貼心地問:“信王殿下,您想要吃桃子嗎,奴婢這就傳人去拿。”
信王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笑意:“不必了。”
她再也不是他的桃桃了。
她已經徹底厭棄他。
他真是個沒用的人。
信王走後,懷桃又喝了幾杯。六公主同其他幾位公主敬酒,懷桃沒有拒絕,一杯杯喝下,每次喝的時候,眼睛總會不自覺往太子那邊窺。
他正襟危坐,滴酒未沾。
臉上卻多了紅暈。
是怒意染紅的。
片刻後。
趁眾人沉浸在絲樂華舞中,懷桃起身離去,身邊沒有帶宮女,也沒有帶阿琅。
她獨身一人,出了太朝殿,輕盈的步子,走得極慢,像是刻意在等誰。
半晌。
身後響起靴聲。
隔著四五步的距離,她聞見他身上燻的龍涎香,這香一如他的人,悠遠堅定,香撲到風裡,風便成了奴隸,任其唯命是從。
她假裝腳軟,作勢就要摔倒。
以他平日的速度,只怕早就接住他。
今天卻不一樣。
她都摔倒地上了,他還是沒有上前接住。
美人狼狽地坐在地上,仰頭望他,理直氣壯地問:“你為什麼不接住我?”
太子一雙深沉的眼比黑夜更令人膽寒。
他居高臨下睨她,雙手負在背後,寬袍翩翩,說出的話冷漠無情:“孤為何要接住你?”
她委屈巴巴地眨眼:“過去你總是會接住我的。”
太子甩袖,往前而去,輕飄飄一句:“自有你的信王殿下接住你。”
美人悶哼一聲。
待太子走出好幾步,身後沒了動靜,他不甘不願地回過頭,她賴在地上不肯起來,埋頭揉眼睛。
他仔細一聽。
沒有哭聲。
她沒掉金豆子。
這次倒是有骨氣了。
她知道他回了頭,不慌不忙地伸出手,張開臂膀,小嘴吐出一個嬌怯怯的字:“抱——”
片刻。
風裡的龍涎香越來越濃。
是他一步一步踱回來了。
走至跟前,金絲鑲邊的靴尖輕輕踢了踢,太子冷聲冷氣道:“自己起來。”
她猛地抱住他的腳,“我不要起來,我腿折了,走不動。”
太子站了一會。
終是熬不住,彎腰將人抱起來。
剛碰到細腰,她得寸進尺地央他:“我不要抱了,我要背的,你還沒有背過我,我要你背。”
簡直厚顏無恥。
太子嫌棄地瞪了眼,而後轉過身,將他寬厚的背對著她。
她撲上去,順勢含了他的耳珠,唇間溢位一個放肆的字:“駕——”
太子故意顛了顛她,“信不信孤摔死你?”
她攀緊他,“不信。”
太子鬆開雙手,她死死纏在他身上,“信了,信了嘛。”
太子重新反手托住她。
懷桃長長嘆口氣,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今天好像有點喝醉了,腦袋昏昏的。”
太子冷笑一聲:“和舊情人喝酒,怎能不醉?”
背後的嬌人兒沒聲了。
太子:“說話。”
她悶悶地答:“說什麼,我只是喝杯酒而已,瞧你氣成這樣。”
太子:“孤有什麼好氣的,你要和誰喝酒就和誰喝酒,與孤何干?”
她也來了氣,小聲嘟嚷:“陰陽怪氣。”
太子腳步一頓。
數秒後。
太子的聲音恢復往日平靜沉穩:“孤是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