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漫長而繁重的勞動中,除了大部分居民區的民用建築被修復或重建,主要的交通幹道被整修出來之外,街道上仍舊到處堆積著瓦礫和碎石,整個科隆市區還是顯得非常的殘破,與我在大轟炸之前見到的那個美麗而充滿歷史積澱的人文城市完全是天地之別。
來到麗佐家附近的時候,我看到曾經雄偉壯觀的科隆大教堂此時也被腳手架嚴嚴實實地包裹了起來,建築工人們在架身上爬上爬下地修復著它身上的累累傷痕,它是科隆的城市象徵和代表,是科隆人民心中的精神寄託,所以對它修復的重要性比修復其他更多的建築物還要有意義!
希特勒的軍隊在踐踏他國的尊嚴和入侵他國的領土時,他有沒有想到後來在德國本土會發生的這一切呢?他犯下的錯現在卻讓那麼多無辜的市民百姓替他付出了葬送生命的代價,面對這一切,這個戰爭狂人又該做何感想呢?
帶著這些疑問,我在科隆市區裡盤桓了很久,重走了以前來時去過的每一個街區,每一個著名的歷史建築,遺憾的是它們都無一例外地成了去年盟軍地毯式轟炸下的一堆廢墟!直到天色開始昏暗的時候,我才敲開了麗佐家的房門。由於事先打過電話,麗佐和她的丈夫已經早早地在家等候著我的到來。一開門,麗佐就抱著已經八個月大的小嬰兒笑盈盈地出現在我面前。
“麗佐,洛克,見到你們真的太好了!”我笑著擁抱了麗佐和洛克,將帶來的慶祝新生命誕生的禮物——銀飾品送給了他們。
“雲,好久沒見了,我也好想你啊!來,快進來,一切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來啦!”說著,他們熱情地將我迎進了餐廳。餐桌上一頓豐盛的晚餐已經被早早地擺好,等候著我們的品嚐。
飯桌上我們邊吃邊談笑風生,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飯後,我抱起睡在嬰兒床上才八個月的小傢伙想表示一下我這個阿姨的熱情,顯然他對我這個陌生的阿姨有些不太習慣,我剛抱過來親了一口,他的小嘴就開始向下撇,一副要哇哇大哭的前兆,見此情景,我連忙將他交還給麗佐,笑著說道:“麗佐,和翠希的兒子小威爾相比,這個小傢伙的膽子不夠大有些認生哦!”
麗佐接過維卡抱在胸前邊哄邊指著洛克揶揄道:“還不是象他,他的膽子也很小呢!” 洛克在一旁只是笑著看著自己的妻子,默然不語,但神情卻充滿了溫柔。
我一聽麗佐這樣說,立刻想替憨厚的洛克打抱不平,於是想到了當年的事情,打趣道:“是啊,是啊,真不知道當年那個被上門搜查的沃爾特嚇得面無人色的小姑娘到哪裡去了呢?我說麗佐,要說膽子小,你也是其中一個哦!不要總欺負洛克好脾氣啊!我這個做姐妹的,可幫理不幫親,不會偏心的呢!”
說到這裡,麗佐不由得問起了沃爾特,我簡單的將他現在的近況大致的說了說,沒想到麗佐聽了之後,看向洛克的臉上慢慢地罩上了厚厚地愁雲慘霧,開始唉聲嘆氣起來:“雲,我最近天天都睡不好覺,天天替洛克擔心,你知道嗎?他也被編入了陸軍預備役呢!我生怕突然有一天,國防部就會調他們去守邊防,他一個暈血的人都要上戰場了,雲,你說,德國是不是真的打不過盟軍了,是不是要戰敗了啊?!”
我一驚,立刻看向洛克,他也苦笑著點點頭道:“是的,上個月才得到的通知,沒辦法啊,國家的命令我也不能不服從。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就是我擔心麗佐和孩子,雖然到時候我可以讓爸爸媽媽來照顧她,但是總有些放心不下呢!孩子還那麼小……”說著,他伸手握住了麗佐的手,臉上滿是不捨。
“知道會去哪裡嗎?如果去義大利附近,說不定可以遇到沃爾特他們的部隊,有沃爾特在的話,互相之間也好有個照應!”我滿懷希望的問道。
“就是不知道我才擔心啊!真的去義大利倒還好,就象你說的,能碰上沃爾特的話,我也不用這麼害怕!可萬一被送去蘇聯,那可真的是……他從來沒參過軍,打過仗,什麼都不會,這一去不就等於是送死嗎?維卡還這麼小,真有個萬一,那我可……以前還有政策可以照顧,現在可好,戰爭總動員之後,這些政策完全成了廢紙,聽說那些高度近視的、輕度傷殘的、就連那些剛超過服役期限的老人都要上戰場了!雲,這還有沒有道理可講啊!”說著,麗佐的淚水湧了出來,身體也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她不住地抹著眼睛,抽泣著,懷中的孩子也因為她的哭泣而有些不安起來。
我連忙上前安慰道:“麗佐,不要胡思亂想,我非常理解你的擔心和害怕。再等等吧,很多事情的變化往往會出乎我們的預料的。當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