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差不多年齡了……可惜,他永遠的活在了24歲,永遠的24歲……”
沃爾特聽罷,輕輕地搖了搖頭,解釋道:“維羅尼卡,我已經不是少校了,現在的我只是個普通的德國市民,所以就不要再叫我‘少校’了,還是叫我‘沃爾特’吧,聽著更讓人心安一些。那個頭銜已經隨著納粹德國的滅亡,消失在我的生命中了。那段可怕的戰爭歲月並不值得我去回憶,它將永遠埋在我的心底!”
“是啊,都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時間真可怕,它能悄悄地抹掉很多東西……”維羅尼卡悵然若失的輕聲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隨即便是長久的沉默。
我見她不回答我的那些問題,心中不免又有些發急,剛想說話,沃爾特輕輕地捏了捏我的手,朝我搖了搖頭。見此情景,我也知道現在這個情況實在是急不得的,便按捺下了滿腹的問題,什麼話都沒有說。
服務生將我們點的菜都陸續送了上來,原本沉悶的氣氛被打破了,小傢伙一看見有自己最喜歡吃的烤香腸,立刻開心地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我們三個大人卻無法有他這樣的好心情和好胃口,只能悶頭吃著自己點的套餐。飯吃到一半的時候,維羅尼卡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看著我道:
“雲,你能幫我去蘇聯嗎?”
我和沃爾特一聽,立刻明白了她的目的,她是想要去看看赫曼的墳墓啊,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也很想幫助她。可現在聯邦德國和蘇聯的關係並不太密切,尤其現在還處在冷戰時期,蘇聯對實行資本主義的西方各國都滿懷警惕,象維羅尼卡這樣要去找一個前納粹黨衛軍的墳墓,在蘇聯人看來無異於替納粹法西斯分子招魂啊,怎麼可能放她成行?我和沃爾特如今都只是普通人,原先納粹時期,沃爾特貴族身份和身為納粹軍官可以享有的特殊權利早就沒有了,這個忙又怎麼幫得上呢?
想到這裡,我和沃爾特都有些猶豫,面露難色,我抓著維羅尼卡的手誠懇地答道:“維羅尼卡,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不是我們不願意幫你,而是現在根本幫不了你!這些年來,美蘇兩國在冷戰,而西方各國除了實行共產主義的東歐幾國外,幾乎都是站在美國一邊的,當然聯邦德國和奧地利也不例外。蘇聯這些年一直都時刻警惕著資本主義向他們國內的滲透,對每個去他們國家的西方人士都查得非常嚴密。
你現在去蘇聯找赫曼的墳墓,必定會有人以為你是在為納粹法西斯分子招魂,不但你到時找不到赫曼墳墓的位置,說不定連人身安全都難以得到保障,要知道蘇聯的克格勃並不是好對付的人啊。維羅尼卡,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應該再等一等。
這些日子的報紙電臺裡都在報道,現在聯邦德國的總理阿登納一直在和蘇聯談判,要求歸還現在還關押在蘇聯的德國戰俘,到時兩國達成協議,德國戰俘迴歸的時候,蘇聯說不定也會允許我們去那裡尋找陣亡親人的下落。到那時,維羅尼卡,一定會有很多人都要去那片土地尋找親人的,要知道蘇聯這個名字,到現在為止都是很多德國人心裡永遠的痛!因為那裡埋葬著太多太多的德國士兵了!他們的家人心情也是和你一樣的啊!”
我說的話,維羅尼卡認真的傾聽著,臉上表情並不多,但眼睛卻在不住的轉動著,似乎在思考我的提議,過了片刻,她回握住我的手慘然一笑道:“雲,我知道你為我好,所以……我聽你的!我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了,也不在乎再這樣等下去。總之,只要我還活著,我一定要去蘇聯,我要去那裡見他!”
我聽她這樣說,終於放下一些心來,還未說話,見她慈愛地摸了摸小傢伙的頭,又聽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開始述說起那次大轟炸後發生的一切:
“那次空襲來的時候,我和爸爸都正巧不在家,我得知赫曼真的陣亡離開了我之後,每天都呆在家裡,哪裡也不肯去,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人也瘦了一大圈。爸爸他實在不忍心看我再這樣自我折磨下去,所以那天帶著我出去散步,給我換換心情,卻沒想到遇到了那麼可怕的大轟炸!
我們跟隨著驚恐的人群躲進了防空洞,直到空襲警報解除之後出來一看,整個城市都是廢墟,家沒了,我的親生父母、弟弟妹妹都沒能逃過那場劫難,在這個世界上,我的至親們都死了,只留下了我一個人!對我來說,真的是什麼都沒了!
我的生身父母,手足死了,我的愛人也死了,可我甚至連他們的一件遺物都沒有帶出來!我連可以懷念的物件都沒有了!我當時真的覺得上帝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可就算我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