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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祁允然匆忙解決早餐,心亂如麻,他其實想有一個合理且詳盡的理由去要求睡沙發——他是一個同性戀,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同性戀,如果跟同性同床共枕,還是會想入非非的,何況燕裘行為曖昧,總是引人遐思。只是他怕這個答案會毀掉他和燕裘現在的關係,僅僅是想象已經夠可怕,所以他只能沉默。

燕裘咬了一口塗上牛油的土司,並沒有忽略對面侷促不安的神色,他了解祁允然為什麼而掙扎卻不願意道破,他們之間曖昧的關係或許只是一層薄薄的紙,輕輕戳破就會有所突破,可是……他決心不動手。

祁允然,他溫馴遲鈍的物件,如果每一步都必須由他主導,又有何意義?只有教祁允然學會爭取,未來才會有幸福可言。

想要的東西,總是要努力過才知道加倍珍惜。

燕裘知道自己要什麼,他要一個可以廝守到白頭的伴侶,或許想法過分美好甚至幼稚,他卻願意賭在祁允然身上。

眼下祁允然差不多把整份西式早餐吃完,微笑漸漸爬上燕裘的臉龐,他提醒:“兩天後的機票已經買好,如果有需要改期,要儘早通知我。”

“應該不會改期。”

“那好……”

祁允然喝著牛奶,窺視燕裘片刻,終是忍不住,又說:“燕裘,那天周路雄沒說好話,我要制止他,他卻不當我是一回事,你說我要怎麼樣才能……讓那些人聽進我的話呢?”

燕裘輕挑眉,吞下咀嚼中的食物,掂起餐巾擦拭雙手:“然,你該多留意工作中的自己,慢慢領會。”

“是嗎?”祁允然垂眸沉思,實在想不透工作那會的自己和平常有什麼區別。

燕裘見他心事重重,也沒有打擾,暗暗規劃回家以後的行動。他既不挑明與祁允然的關係,又要保證殺滅害蟲,維持一定的曖昧關係,就必須拿攝好分寸,必須確保小倉鼠只能留在他的盤子裡等待食用。

“但是你就很容易服眾。”祁允然也不知道自己被打上了標記,已經成為盤中餐,徑自苦惱著:“這是天生的嗎?”

這個問題把燕裘的思緒拉回,燕裘支了支眼鏡,腦海裡浮現小男孩目送父親遠去的情景,他和祁允然小時候的背影重疊,接著卻走向不同的道路。在些事他或許永遠都不會給誰老實交代,但是祁允然不一樣。

“要知道人們對我的印象是如何變化的嗎?小時候是乖孩子、少年期是驕傲的特優生、現在?現在是個溫和的好人、法庭上是難纏的小人。然,天賦異稟的人實在不多,沒有經歷成長又怎麼駕御人性?有言道經一塹長一智,我是……摔過無數次才走到今天。”頓了頓,燕裘又說:“而且即使你有理,也別希望每個人都能理解,有些人三觀異於常人,又稱變態;或者智力不足,就是智障;還有的主觀意識高於常識和真理,這叫腦殘;這些人是不可說服的,那你只有兩個選擇,A:漠視;B:消滅。”

祁允然眨巴著眼睛,總覺得燕裘在說出B的時候,眼神特別亮,特別磣人。

“至於周路雄態度如何,你認為重要嗎?”

祁允然猜想是瞞不住燕裘的,微微訝異以後就輕輕搖頭,還是忍不住問:“要是你,會怎麼處理呢?如果他態度惡劣,說的話也不中聽,你會怎麼處理呢?”

燕裘笑了笑,走向衣架拎起外套遞給祁允然,把人送出酒店外才對滿臉迫切求知的人說:“就這樣。”

把人送上計程車,燕裘擺擺手,示意司機開車。

祁允然趴在車窗玻璃上,終於明白燕裘的用意,想想周路雄如果被漠視到這份上,大概會氣得肝爆。

想到那嘴臉,祁允然忍不住噗哧地笑了,連忙捂住嘴巴,告誡自己不能幸災樂禍。

接下來的兩天,祁允然把工作交接完畢,也不再去探望周路雄,卻記得給沈志賀那小病人道別,臨行的前一天跟醫院同事們小聚到深夜才回酒店。原以為會見到滿室寂靜,不料燕裘還在燈下看書,祁允然當下不知如何反應,心裡莫明地填得滿滿的感覺。

燕裘抬頭一瞥,淡淡地說:“回來了?聚會玩瘋了吧?,洗個澡好好休息,明天還要趕飛機。”

祁允然乖巧地點頭,一邊準備,一邊咬唇暗暗注意燕裘,走進浴室以前才猶豫著問:“為什麼還不睡呢?呃……熬夜對身體不好。”

燕裘合上書,掐了掐眉心,淡笑:“怕你喝醉了,要是你再不回來,這會兒我就親自去提你。”

祁允然以為是喝了酒的關係,這時候他頭腦發熱得厲害,醺醺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