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楊氏哼了一聲:
“當著明人,我也不說暗話,那週四兒可是你的人?”
映雪娘心裡咯噔一下,這週四兒原是周家綢緞鋪子裡的小夥計,映雪娘剛嫁去周家那一年,便認識了,後來映雪娘守寡,帶著映雪回京依附了姐姐過活便斷了音訊。
前些年,他不知怎的摸著訊息找了來,當時大楊氏可憐自己妹子,沒個生銀子的產業營生,便把手邊的兩個閒置鋪子給了她,想著她孤兒寡母,也能積攢些銀錢,總靠著蘇府,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她這個當姐姐的在時,沒人說什麼,等她一蹬腿走了,王氏掌了家,那還會顧念她這個沒根兒沒葉兒的姨太太,便是她那個親閨女,也不見得能指望上。
原是好意,哪知正好就便宜了週四兒,這週四兒雖說出身低,可生了個周正的模樣兒,抹了蜜的嘴,加上映雪娘早早守寡,年紀也不算很大,便不清不楚起來,把西市那邊一處鋪子交給他打理,映雪娘時常來往進出,也算有了個避人耳目的地兒。
宛若這件事,原是映雪娘和週四兒嘮叨了兩句,週四兒便出了這麼個主意,兩人誰都沒料到,最後竟然牽連上宮裡的皇子,這可是殺頭滅族的大罪。
週四兒多機靈,當時從山村出來,知道惹了大禍,根本就沒回城,直接順著官道往南邊一路逃了下去,可惜命實在不濟,半道遇上劫道的強盜,搶了他的銀子細軟不說,一刀把他的命結果了,順手扔到山溝裡餵了狼,真算惡有惡報。
強盜一開啟包裹就樂了,這一票乾的值,除了銀子,還有不少女人的首飾釵環,金光燦燦的,看著就值錢。
強盜貪財,拿著那些首飾轉回頭進了京,找到個賣首飾的大鋪面,想賣個好價錢,可巧這鋪面正巧也是蘇家的產業,這真是轉了一圈又回了原處,還虧了那鋪面的掌櫃精明,沒直接報官,先穩住強盜,私下裡偷偷遣了個小夥計回蘇府報信。
正趕上蘇徹澈剛跟母親說完了映雪母女的事兒,大楊氏裡外上下一琢磨,不禁冒了一身冷汗。這要是週四兒被刑部逮回來,大理寺卿可是宛若的親舅舅,上面主審的又是睿親王,蘇家說不準就毀在了這一場。現如今大楊氏想起這件事,都覺脖頸子後頭突突的冒涼風。
映雪娘一聽週四兒,心裡也恨的不行,那真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自打正月十五,就跟打了狗的肉包子一樣,連個影子都沒見著,這時候聽姐姐提起來,還想著替他遮擋,吱吱嗚嗚編了個謊:
“是我鋪子裡的掌櫃,前些日子說老家的娘病了,回鄉探親去了”
“回鄉探親?”
大楊氏冷哼了一聲:
“你這個當主子的倒真大方,一個鋪子裡的奴才回鄉探親,倒賞了主子的頭面首飾。”
說著把炕頭的包裹直接扔在地上:
“你自己瞧瞧,這可是你的東西?”
映雪娘一愣忙過去扒拉開包裹瞧了瞧,猶念著熱乎的姦情,仰著臉道:
“現如今,他的人呢?”
大楊氏一口血差點噴出來,呸!一口唾沫吐在她臉上;,抬手指著她,手氣的都打顫兒:
“多大的歲數了,還這樣不尊重,你便是浪的難受,回你自己屋裡浪去,沒得浪到外頭的奴才頭上,你這個毛病自來是改不了了,什麼樣兒的男人都往你屋裡頭拉,你便丟得起這個臉,我蘇家可是乾乾淨淨的宅門,沒得讓你潑這樣的髒水……”
說著,喘了兩口氣:
“我看顧了你這些年,也仁至義盡了,還有你自己生的好閨女,澈兒已和我原原本本說了,總是念在你是我親妹子的份上,我也不能真把你們怎樣了,但蘇府你們不能呆了,南郊那邊有個莊子,你和映雪明兒去莊子上吧!”
映雪娘一呆,繼而哭天抹淚的乾嚎了起來:
“我可是你親妹子啊!你便是不念著這個,映雪可是你兒媳婦兒,還給蘇家生了承安和宛如,澈兒是男人,喜新厭舊忘了舊情,姐姐難道也這樣狠絕……”
“狠絕?”
大楊氏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咬著牙道:
“我就是恨我自己心太軟了,你和澈兒說的什麼你自己忘了嗎,這事兒翻出來,我蘇家也別想脫開身去,你自己做的虐,卻要連累我蘇家滿門,我自認沒有絲毫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呢?別說我沒提前知會你,到了莊子上,最好閉緊了你的嘴兒,闔嚴實你的腿兒,收好你那浪蕩性子,給我老實待著,若再有個什麼風聲露出來,別怪我這個當姐姐的無情。”
映雪娘被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