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雪龍乃是至靈之物,沒想到老丈竟能捕到,而且烤成美味,著實令人佩服。”老丈一笑道:“風燭殘年,就剩這點本事,捕獵燒烤,釀酒造飯而已。”說著一舉酒罈,道:“小哥,你我在這茫茫寒荒相遇,著實緣分不淺,當浮一大白。”
牧天也笑道:“老丈此言有理,晚輩亦在此謝過老丈酒肉款待,該敬您一杯!”說罷二人哈哈大笑,抱壇痛飲。
篝火熊熊,二人暢談甚歡。
牧天雖覺眼前老者深不可測,氣度逼人,絕不是等閒之人,但其開朗豪爽,不似詭詐之人,便生出幾分親近之意。
黑衣老者原本心事重重,吹簫排遣,沒想到遇到不速少年,他心中也明瞭,此時在這寒荒中游蕩者定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但感其直爽俠氣,老者也樂得有人相伴。
就這樣,雖無各色美味佳餚,但有雪龍絕世野味,一老一少在這雪山深處,均有幾分樂而忘憂。
開始時,二人似乎有所默契,只是喝酒吃肉,論些天文地理,絕口不提其它。
漸漸酒將盡、肉將沒,老者豎簫唇下,低沉委婉,蒼涼悠遠的簫聲緩緩響起,牧天瞑目遐思,陶醉其中。
良久,簫音漸歇。老者笑道:“小哥,人說知音難覓,你我今夜有緣,可知我簫中之意?”牧天睜開雙目,笑道:“樂之一道,晚輩實無造詣。辱沒了雅音,老丈勿怪!”
老者笑道:“樂源於心,何談造詣?小哥客氣,但說無妨!”
牧天一笑道:“既然如此,晚輩便說上一二,不當之處還望老丈擔待。”
老者含笑點頭,牧天頓了頓,仰望星空,良久才道:“落魄英雄,東山再起,仇怨千萬,惟願成魔!”
老者聽了牧天的隱語,先是一愣,旋即仰天大笑,震動四野,經久不息。
笑罷,老者把手中酒罈一舉,高聲道:“蕭某一生閱人無數,唯有小哥乃生平第一知己。來,小哥與我共盡一罈。”說罷,把酒罈放在口邊,少半壇酒咚咚入口,好不痛快。
牧天一見,感其心懷,不忍撫其美意,一仰頭,也把自己的壇中酒飲盡,心中暗道:“這老丈愁緒滿懷,心有不解之痛,但內含堅忍不拔之志,顛轉乾坤之心,看似瀚海無波,實則波濤翻湧,實乃絕世的英雄人物!”
那老者飲罷,手一揚,酒罈不知飛向何方,隨之身形沖天而起,玉簫舞動,連其黑袍翻卷,嗚嗚有聲,聽其高歌:“殘天破兮乾坤倒轉,蕩盡神州兮惟願成魔!”
映著熊熊篝火,雪山白色為襯,老者凌舞夜空,化作一團���鉅焐衩亍�
牧天不由輕輕搖頭,長長嘆息,暗道:“龍臥潛淵,壯志難愁,蕩盡神州,惟願成魔。不知何樣的經歷,讓其發此心願!”
正在此時,突然數里之外傳來無數狼嚎之聲,此起彼伏,像是應聲和答。
牧天一愣,好熟悉的聲音,莫不是北國小店中駕馭群狼的邋遢少年。
第三十八章雪山寂寂之狼神歸來
聽見狼嚎之聲,那老丈也飄然落地,神色落寞,長長嘆息道:“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狼嚎漸近,頃刻間,暗處綠光點點,數十頭狼圍在了牧天和老丈四周十數丈開外。
迎面三頭渾身似雪白狼現身,仰頭長嘯。
牧天已是第二次見到這樣的情景,知道那邋遢少年立刻就到。
身側的黑衣老丈見了此情此境,面色竟有些激動,自言道:“果然是正宗的‘天狼嘯月陣’!”
此時,三頭白狼身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緩緩行來。依舊的衣衫襤褸,亂長披肩,寬額頭,高鼻樑,一對眸子放出幽綠般的光芒。
那黑衣老者一見這少年不由神色一變,雙眉緊鎖,眼中頗有疑惑之色。
牧天卻向邋遢少年笑道:“久違了!”
邋遢少年見了牧天也是一愣,沒想自己在此又見到這少年高手,開口道:“久違了,牧天!”牧天笑道:“一別半月有餘,不知你可找到了所尋之人?”
邋遢少年望向黑衣老者,答道:“也許很快我就可以告訴你了!”
說罷,身形一動,左手成爪直抓老者的咽喉,右手成爪直抓的老者的左肋,身法詭異,無聲無息,出手極為狠辣,與當日在邊城小店中對付牧天的招數如出一轍。
那老者見其攻來,也不答話,左手持簫,右手對敵,身形一閃,右手食指點向邋遢少年左手手腕脈門。不知為何,原本平淡無奇的一招,那邋遢少年竟急忙抽招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