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教訓啊!”另外一位道君輕聲嘆道,他也有兒女。
相對而言,陳元奇、羅元棠等人就不怎麼在乎,他們沒這方面的煩惱,羅元棠是個冷性子,不會對任何女人有感覺;陳元奇倒是風流倜儻,但是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更不會留下子嗣。
謝小玉也在低頭沉思,在元辰派的時候,他對情慾並不在意,從來沒想過娶妻生子,沒想到卻天降橫禍,和綺羅情孽纏綿,後來又有青嵐。
謝小玉從沒想過要不要孩子,現在看來還是不要孩子為好,不然將來肯定會出一群紈褲。
“如果璇璣派能夠在這場大劫中倖存,我絕對會加一條門規——旋璣門下可以娶妻,可以合籍雙修,但是想生子就必須脫離山門。”玄元子同樣心有所感。
“師兄倒是捨得,如果是道君呢?”陳元奇立刻問道。
“雖然有點不近人情,卻好過像九曜派現在這樣。九曜九峰恐怕就只有太陽、太陰兩峰得以流傳,另外幾峰遲早會覆滅。”玄元子搖頭嘆息,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不過這已經是答案。
回到房間後,謝小玉正想著今天發生的事,突然門開啟了。
綺羅徑直走了進來,反手關上門。
“今天你怎麼了?”綺羅冷著臉問道:“是吃醋還是有別的緣故?有必要發那麼大的火嗎?”
謝小玉輕嘆一聲:“那個人讓我想起方雲天。”
綺羅頓時說不出話來。
對謝小玉來說,當年那件事絕對是禁忌。
原本綺羅以為謝小玉之所以發火是因為她出言輕佻,謝小玉不能朝她發火,因此遷怒他人。
可現在回過頭來想,綺羅覺得自己的行為確實不妥,她自以為長袖善舞,卻沒想過別人怎麼看她,也沒想過別人怎麼看謝小玉。
“那個人只是紈褲子弟,當然不能和方雲天比,但是他們有一點相同,那就是出身好,背後有人撐腰,所以做起事來肆無忌憚。當初方雲天謀奪藏經閣的珍藏並不是沒有理由,偏偏選擇最下作的辦法,栽贓陷害,汙人名聲,而我的師父和師兄……也用同樣齷齪的手法應對……”謝小玉不願意想當初的事,一想起來,他心中就有一絲隱隱的痛。
“你想太多了。”綺羅只能這麼勸謝小玉。
“想太多?”謝小玉嘿嘿一陣冷笑,道:“越是這樣的人越是張狂,這裡人最多的是翠羽宮門下,其次是璇璣派的人,那個傢伙在這裡耀武揚威,難道他不擔心攔下的人是璇璣、翠羽的弟子?”
綺羅確實沒想這麼多,現在聽謝小玉提起,終於感覺到其中的蹊蹺。
路戴川如此肆無忌憚,或許是秉性如此,但也可能是某些人暗中授意。
當初在九曜派的時候,法磬剛有所感悟就被人惡意打斷,而九曜門下從來不缺這樣的混賬東西。
“我甚至懷疑,這幾個人攔住我們也未必是偶然。”謝小玉還有更深的懷疑。
綺羅的臉色頓時變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的反應很可能也在別人的預料中,而她表現得如此輕佻,很可能已經被別人利用。
此刻綺羅總算明白,為什麼謝小玉說路戴川讓他想起方雲天,她也總算明白謝小玉為什麼會表現得那樣激動,因為對方的手段齷齪下流,她和謝小玉就算能夠抵擋,也會被潑上滿身髒水。
人生性愛湊熱鬧,即便修士也未能免俗,一旦謠言四起,那些人可不會在意謠言是真是假,大家更喜歡看熱鬧、聽笑話。
但這對謝小玉絕對是打擊,偏偏還不能認真,只能任由謠言四處散佈,下流手段的厲害之處就在這裡。
“所以你乾脆把事情搞大。”綺羅明白謝小玉的想法。
“對付無賴,不能講道理,更不能像你那樣做,最好的辦法就是粗魯直接,揪住就往死裡打。”
謝小玉坐過牢,和三教九流各式各樣的人關在一起,對這一套再熟悉不過。
“所以你就裝成一個莽漢?”綺羅徹底明白了。
謝小玉搖了搖頭,道:“錯了,我並不是裝成莽漢,我只是表面上表現得很粗魯,實際上我陰險得多。大部分無賴就像一塊狗皮膏藥,黏上就甩不掉,所以莽漢雖然一時佔上風把無賴痛打一頓,最終卻會命喪無賴之手。”
“你打算殺了他??”綺羅倒抽一口寒氣。
“這件事不査一個水落石出,我寢食難安,所以我打算把人抓來訊問口供,如果一般的手段無效,就只有捜魂了。”謝小玉嘴角露出一絲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