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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

若是能夠做到形神合一,完完整整的表現出自己想要畫出的意,那又何必非得管它是描是寫?而這幅貓咪踏chūn圖,正是直指本心、形神合一之作,它畫的不是景,不是物,而是似景似物的心,形神一體,這才是畫品的本意。”

身後傳來輕柔的低語:“這《魚戲荷花圖》,豈非也是這般做的?”

劉桑道:“這兩幅雖然都是畫心之作,但不同的是,畫《小貓咪踏chūn圖》的人,在畫它之前,便已知道他要畫的是什麼,而畫這《魚戲荷花圖》的人,卻不知道她的心是什麼,這《魚戲荷花圖》,群魚嬉戲,荷花卻是寂寞而空疏,雖然寂寞,卻無法融入魚群,它與這些魚根本就格格不入。畫這畫的人,畫出了她的空疏和寂寞,卻依舊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畫從心而障自遠,她心中有障,心中有障卻還想要畫心,也不是不可以,然形不可盡,取之以神,這時候,反應該用寫而不用描,用模糊的畫,畫模糊的心,以達到意、形、神三者的融洽,然而她卻非要以實在的筆法,去畫自己不實在的心,自是形神背離,終導致筆力不支,雖然仗著畫技出sè,不至於淪為下乘,卻也談不上上乘之作……”

一邊說一邊轉過身來,忽的怔了一怔。

不知何時,畫室裡一片安靜,卻有兩個美麗的女子立他身後,一個是他的娘子夏縈塵,另一個卻是青影秋鬱香。

娘子在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青影秋鬱香在前,卻是一臉驚訝,難以置信的樣子。

而室內所有人,又都在看著她們,只覺壁上之畫雖然好看,她們卻又比壁上的畫更加好看。

劉桑輕咳一聲,反看向青影秋鬱香……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不怕我把你吃掉?

青影秋鬱得輕柔一福,石青sè的繡衣隨著她的動作輕柔的晃動,靈蛇般的髮髻亦是一晃一晃:“敢問這位公子高姓大名?”

劉桑作出木訥訥的樣子:“閭雄。”

青影秋鬱香輕嘆一聲:“閭公子確實沒有看錯,這幅魚戲荷花圖,奴家本是仿凝雲附馬的小貓踏chūn圖所畫,然畫到後面,卻總有力不從心之感,連自己也難以說清是怎麼回事。聽公子這般分析,這才醒悟過來,果然是形、意、神三者未能合一,奴家想要畫心,卻又無法看清自己,形已難盡,本該取之以神,我卻非要去學這《小貓踏chūn圖》,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周圍傳來一連串的驚歎,這少年單從此畫風格,便猜出它出自女子之手,且看出它是模仿之作,于丹青之道。已不僅僅只是眼力問題,簡直是神乎其技了。

劉桑謙虛地道:“原來是青影妃子所作,在下隨口妄言。恕罪,恕罪。”還是低調點的好。

青影秋鬱香看著他,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公子與奴家,以前是否在什麼地方見過?”

劉桑乾咳兩聲。在雲笈七夜上,他確實連著兩次猜過這女子的燈謎,不過一次是戴著面具。帶著召舞小姨子,另一次則是與翠兒姑nǎinǎi瞎轉悠,不過那個時候,青影秋鬱香都是在樓上,隔著珠簾,而自己現在又易了容貌,按理說青影秋鬱香應該認不出他才對。

但她竟然會有熟識之感。這女人不愧是擅畫之人,內心只怕也是纖細而敏感。

他趕緊躬身道:“在下以往都是住在曹北鎮的九月城,應當不曾見過妃子。”

周圍人越聚越多,青影秋鬱香卻似是不喜熱鬧,柔聲道:“公子可有空閒。與青影到樓上一談?”眸中露出期盼的樣子。

劉桑心想,這似乎有些不太好,自己畢竟是偽裝而來,一定要低調。

正要拒絕,卻聽夏縈塵道:“公子於畫道見識過人,我夫君亦是喜畫之人,我對畫道,亦有許多興趣,既然青影有邀,公子何不與妃子上樓相談,讓我也洗耳傾聽?”

娘子你不要胡扯啦,你什麼時候對畫道有興趣了?

你明明只對戴著兔耳朵扮成兔女郎有興趣好不好?

另一邊又傳來聲音:“公主?”卻是楚樂穎與楚天程嫡長子楚堅之妻文露,也來到這裡,發出聲音的正是楚樂穎。

文露年紀更小一些,道:“公主與青影姐姐為何在這?”

青影秋鬱香歉意道:“我請金老闆替我將此畫掛出,又請公主陪我來看看,想要知道大家有何意見。”

楚樂穎看向劉桑:“這位是……”

青影秋鬱香道:“這位閭公子於畫道之見解,令青影極是佩服,青影正想請他上樓一談。”

楚樂穎恍然,心中忖道:“青影秋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