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急著下殺手了,玩起了貓戲老鼠的把戲。眼看著慕清妍一刀劈下,因為用力過猛險些劈到自己腳趾,眼神裡更多了幾分嘲弄,同時也替自己妹子不值,翠袖啊翠袖,你便是死在這樣的女人手中的!
慕清妍提著刀左劈右砍,沒傷到萊兒一根頭髮絲,反而把自己累得滿身是汗,還不小心用力過度胳膊脫臼,最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萊兒緩步走到她面前,冷冷的道:“我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爭氣,現在,認命吧!”腳尖在刀柄下一挑,那把寒光閃閃的鋼刀便到了她手中,她仰首悲泣:“妹子,姐姐替你報仇了!”一刀狠狠劈下,鮮血崩了一臉,她反而開懷大笑,彎腰撿起地下美人頭,大步走了出去。
一邊走一邊狂笑不止。
正笑著,忽然面前出現一群人口口聲聲要替慕清妍報仇。
“找死!”萊兒一揚手中死人頭,頭一低衝進人群,舉刀大劈大砍。起初的確殺人不少,但很快自己也負了傷,傷痕越來越多,血也越流越多,終於力不能支,倒在地上,盯著劈下來的一柄長劍,她甚至笑了笑,低低地道:“妹子,底下很冷,姐姐來陪你。”安然合上了雙眼。
實際情況是怎樣的呢?
實際上,萊兒在慕清妍床前站了兩個呼吸,便腳步虛浮的轉身便走,走到外殿對著虛空指指點點,破口大罵,又哭又笑,甚至做出打鬥的樣子,模樣看起來極其滑稽。
最後她停下來,一彎身似是撿起了什麼東西,然後大步向外走,一邊走一邊喝罵慕清妍。
“她瘋了!”
暗處的侍衛們紛紛皺眉,聽她一直口中不斷大吼大叫都是些不敬的言語,知道若是傳到主子耳中,不止這瘋丫頭,只怕自己這些人也要吃不了兜著走,先前在殿裡鬧也便罷了,若是出了毓秀宮,可就鬧大了,當下收起了看熱鬧的心思,跳出來,捂嘴的捂嘴,扯胳膊的扯胳膊,就要擒拿萊兒。
萊兒也是滿身武功,怎甘心束手就縛,況且她眼中那些侍衛不過是慕清妍的幫兇,自然要狠狠反擊。侍衛們措手不及,反而被傷了幾個人,這些人一見血便起了兇性,先前還想著要將她擒獲,此時卻起了殺心,都知道以前她雖是主子身邊的紅人兒,但如今受了懲罰,也不那麼受信任了。
更何況——
“這賤人,以前仗著主子寵愛沒少對咱們弟兄甩臉子!”
“就是!一般的奴才罷了!還真以為比咱們高貴了?”
……
一幫人越說越氣,下手也越來越沒有分寸。
終於致使萊兒死於亂刃之下。
護衛們這才慌了,生怕段隨雲知道了會嚴懲,商量了半晌,統一了口徑,將萊兒屍首偷偷拖出去丟進懸崖,若是段隨雲問起,一問三不知便是,反正她來毓秀宮也是偷偷來的。
慕清妍施展完虛幻,渾身汗出如漿,頭腦裡也嗡嗡作響,趴在床上半晌動彈不得,靜靜聽著外面的動靜,半晌長長出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
她看了看自己玉白的雙手,微微苦笑,這雙手上沾染的血跡已經無論如何也洗不掉了。
過了沒多久,段隨雲果然派人來請慕清妍,來人一見慕清妍臉色蒼白,渾身大汗淋漓,雖然清醒著,卻離神志迷糊也不遠了,身上更是軟綿綿的,扶都扶不起來,這樣子怎麼出去?
也不敢怠慢,趕緊回去回稟段隨雲。
段隨雲一陣風的趕過來,過來之時慕清妍已經虛脫暈去。他也略通醫術,雖不知她如何會變成這般模樣,但也不敢疏忽,急忙吩咐人寸步不離的守護、趕緊叫人準備補藥。把毓秀宮上下人等都叫齊了,命人挨個兒審問,必要查出實情。
這裡還沒有安排妥當,便有人過來稟報:“主上,歐競天到了。”
段隨雲皺眉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慕清妍,又看了看一臉戰戰兢兢小心在旁邊服侍的婢女,隨手指了一人:“叫她扮成她的樣子,隨我上城。”
眾人一看,他所指出來的婢女身形與慕清妍彷彿,只是容貌實在不像,便有擅長易容的人出來,給那婢女易容,又換了一套大紅衣服,這才跟著段隨雲出了毓秀宮,直奔城樓。
城樓高偉,便是和風,到了城樓也能獵獵。
婢女有些畏縮的裹緊了衣服,明明是有內功護體的,到了此時仍舊覺得冷。
段隨雲回首看了她一眼,她心中一驚,下意識後退一步。
段隨雲目光沉靜而聲音冷凝:“大方些!她從來不會露出這般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