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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要求,甚至還每每為他謀劃,又交託了大批門生弟子班底。

可是,老於這些年都只是小毛小病,怎麼如今說不好就不好了?

來不及細想這麼多,他本能地躍上馬背,死命抽了一鞭子,座下追風便四蹄生風地疾馳了起來。他的馬腳程最快,自是到得比身後從人早,見於家門口已經停有不少車馬,門上的僕役都是一片忙碌,他翻身下馬,立刻一陣風似的衝了進去。

“喂……你怎麼……”

“嚷嚷什麼,那是沛王!”

李賢也不管那些僕人

語些什麼,熟門熟路地往裡頭衝,最後推開于志寧寢只見內中已經站了好些人,都是於家的子孫後輩,其中赫然還有李敬業這個孫婿。

見到李賢,李敬業登時大喜,趕緊撲到床前叫了一聲:“祖父,沛王殿下來了!”

李賢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步上前,第一眼卻不是看病人,而是掃了一眼那描金烏木大床——這還是他親自設計送給於志寧地,如今東西仍是完好無損,這人……他在床沿上坐下,見昨天還好好的老於竟是連睜眼睛都相當吃力,心裡頓時翻湧著一種難言的情緒。

“師傅!”

于志寧喉頭動了兩下,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倒是站在那裡的李敬業知機,立刻對四周的人點點頭道:“各位叔伯兄弟,祖父大約有事情對沛王殿下說,我們還是先退下吧!”

他雖是孫婿,平常也不管於家的事,但此番一出面,所有於家人卻不敢不聽,遂都退了下去。他走在最後,趁人不注意在李賢肩膀上拍了一下,出門之後又悄悄掩上了門。

見於志寧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李賢便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師傅,這人年紀大了難免有些小病,你不必掛心。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只要我能做到的,自不會推三阻四。”

“太……太子……”

這兩個字于志寧說得艱難,李賢卻聽得明白,不假思索地安慰道:“師傅放心,太子五哥乃是我的兄長,我必定會盡力幫他。他性子沉穩又識大體,將來必定能夠成為一代明君。”

于志寧長長吐了一口濁氣,但彷彿再也沒力氣說話似地,竟是閉了一會眼睛。忽然,他費力地抓住了李賢的手,用手指顫抖地在李賢手心中劃了起來。儘管那動作極其僵硬緩慢,幾乎難以辨別是什麼字,但是對於向來敏銳的李賢來說,他還是辨認出來了。

那是一個“女”字。

李賢一下子沉默了,旋即什麼也沒說,只是重重點了點頭。此時,只見于志寧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吃力地牽動著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許久才吐露出了零零碎碎的幾個字。

“門生弟子……託付……家人……託付給你……”

先門生弟子後家人,李賢自然明白老於的心意,便緊緊抓住了那雙枯瘦的手,使勁按了按:“師傅,你先前地託付我都記下了,決不會虧待了他們。至於你地家人,父皇必定還有恩賞。總而言之,你不過是小病,切勿放在心上,一切都等大夫診斷之後再說。”

然而,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幾個太醫匆匆趕來一診斷,便在李賢地面前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就這樣一個彷彿永遠不會倒下地老頭,竟是撐不過去了。儘管暴怒的李賢把那幾個太醫劈頭蓋臉罵了一通,但這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當天夜裡,于志寧便昏厥了過去,即使有參湯和各色補藥吊著,可能支撐多久仍是未知數。

正因為如此,李賢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極度糟糕。他和蘇定方打交道的時間不多,所以聽到老蘇故去,震驚歸震驚,嘆息歸嘆息,但要說傷感卻遠遠及不上于志寧的這一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話對於帝王家並不適用。他對老於耍過心計,老於也算計過他,可即便如此,師恩終究在,情分終究在。

老於這次似乎很難挺過這一關,蘇定方是已經故去了。算起來李績許敬宗都是一把年紀,上官儀稍微年輕一點,但同樣是花甲之年。一年一個樣,三年大變樣,十年之後,豈不是又有一批新人要上來?

“六郎!”

乍聽得這個聲音,李賢便轉過了頭,見是一身玄衫的李敬業,他不覺上上下下多瞧了兩眼。愛屋及烏,李績這個朝廷第一臣實在太會做人了,李敬業又曾經是他李賢的伴讀,所以,人道是升官有如坐火箭,這就是李敬業如今的切實寫照了。

正五品上的親府左郎將——為著這個,李治愣是在李敬業的文散官之外加上了一個武散官銜頭。在這種親衛都是勳貴子弟的年頭,這親府左郎將再加上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