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嫃道:“夫君累了嗎,好的,還有點乾糧,我們把它們都吃光了吧?”
鳳玄其實不餓,但能找個由頭在這裡多留片刻就好,便道:“好。”
寶嫃便找了個塊平坦的岩石,兩人把東西放下,那魚兒被海草拴著,還在蹦躂,寶嫃撿了幾條巴掌長短的海魚,又在堤壩上找了些乾草跟枯枝,在岩石的旁邊攏了草,取了火摺子點了火,把小海魚串在樹枝上開始烤。
鳳玄本想安靜地坐會兒,見她如此忙活,倒也覺得趣致,就目不轉睛地盯著看。
寶嫃一手擎著海魚,一手取了極快薄薄的石頭,放在火堆邊上,又撿了幾個蛤蜊,幾個小海螺放在旁邊,一會兒的功夫,蛤蜊先被烤的滋滋作響,張開了口兒。
寶嫃把海魚的枝子插在旁邊,把蛤蜊取過來,剝開肉給鳳玄吃,鳳玄正看得目瞪口呆,見她遞過肉來,本能地張開嘴,寶嫃道:“夫君你吸一口。”鳳玄便照樣吸了一口,鮮甜的汁液先入了嘴,又把肉兒咬了去,瞬間舌頭也恨不得嚥下去。
寶嫃道:“夫君,好吃嗎?”
鳳玄道:“好吃好吃!沒想到這個居然也能做的這麼好吃!”
寶嫃說道:“我們先前趕海,餓了的話,生得也吃呢,不過我覺得腥,也吃不慣,料想夫君也吃不慣的。”
鳳玄一想,卻也有點明白,有一次他冬天行軍,糧草都用絕了,最後只能吃死馬的肉,找不到地方生活,也只能吃生得,各有無奈處,想想有點心酸。
寶嫃見他愛吃,又放了兩個蛤蜊在石頭上,烈火把石頭烤的滾燙,一會兒連海螺也都烤好了。
寶嫃見魚也都熟了,散出一股烤魚的香氣,就遞了一條給鳳玄:“夫君你先吃,小心燙,還有刺。”
鳳玄接過來,先不吃,只等著她。
寶嫃把蛤蜊扒開,放在鳳玄跟前,把海螺肉也挑出來,都放在鳳玄跟前,這些帶殼的東西,倒好像是些杯盤碗盞似的,看來琳琅滿目,很有幾分豐盛的意思了。
鳳玄看得心花怒放,又垂涎欲滴,趕緊道:“娘子,你也吃。”
寶嫃見他始終不動嘴,就也拿了條魚,咬了口:“夫君你常常,沒有放鹽,不過倒是挺鮮嫩的,你覺得呢。”
鳳玄吃一口,烤魚的肉幾乎化在嘴裡:“極好吃!比放鹽了還好吃。”
他吃了整條魚,又吃了半塊餅子,吃了兩個海螺肉,跟幾個蛤蜊,一時意氣風發地,只是沒有酒,若是有酒,必然不醉無歸。
此刻就算無酒,人也有些醺醺然地,這便是任是無酒也動人。
兩人吃完,寶嫃又把葫蘆拿出來,兩人各自漱了口,又喝了幾口水,寶嫃就拉他去小海溝邊洗手。
鳳玄蹲在海溝邊上,看裡頭影影綽綽,有許多小魚遊動,他好玩又捉了幾條,卻又放掉。
寶嫃見他好玩兒,便過來,握住他的手,替他洗了會兒,忽然又看他的臉:“夫君臉上有點泥,想必是剛才捉魚的時候濺上的。”抬手慢慢地替他擦了去。
鳳玄任憑她替自己把泥水擦去,便握住她的手,輕輕地親吻著,只覺得她的手指有些鹹味,便道:“娘子的手比魚還好吃。”
寶嫃嚇了一跳:“夫君……”就撅起嘴來,知道他又說些奇怪的情話了。
兩人洗了手,鳳玄看寶嫃白皙的小腿上還濺著些泥,就把她抱過來,讓她坐在海溝邊兒上的石頭上,握著她的腿,寶嫃明白過來,急忙按住他的手:“夫君!”
鳳玄道:“我替娘子洗洗,別動。”
寶嫃猶豫地按著他的手,鳳玄卻將她的手移開,抄了海水,替她細細地把小腿肚上的泥點洗去,又把她的腳一點一點洗的乾乾淨淨。
寶嫃覺得腳癢癢地,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她……何況這個人是她至愛的夫君,又羞又是感動,也有些不自在地,只好咬著唇忍著。
鳳玄替她洗好了腳,又用自己的衣裳擦乾淨了,親給她穿了鞋子,卻不叫她落地,一把把她抱起來,便往回走。
鳳玄抱著寶嫃坐在岸邊的岩石上,寶嫃靠在他的胸口:“夫君,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呢?”
鳳玄道:“我就你這個寶貝娘子啊,自然要對你更好一點,何況娘子對我更好。”
寶嫃摟著他的脖子,就在他臉上大大地親了口。
兩人坐在海邊上,相互依偎著,眼前是無邊無際地海天一線,遠處依稀有船隻行過,白帆隱現,白鷗點點,時起時落。
寶嫃被鳳玄抱著,滿心安好,耳畔聽著海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