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越來越輕,再賣的話自然比開始賣掉要虧許多。
因此從前一天,連婆子就找好了趕車的。原來村裡頭有要上縣城賣麥子的,大家湊起來,租借了一輛馬車,一車總能載個十幾袋,一起上縣城。
話說下午時候,接受趙瑜重託的村長果真來了,可連婆子出外串門不在,連老頭出去閒坐也不在,寶嫃同劉鳳玄便去稻田裡頭除草也不在,院子裡只有兩隻雞在咕咕叫。
村長撲了個空,想到是縣太爺交代的,不敢怠慢,便急忙四處找人。
正好兒這時侯陰天,颳了陣風,吹來了一塊黑色雨雲,眼看要下雨,外頭亂逛的連婆子才急急回來,正撞了個正著。
連婆子聽村長說的鄭重,又是事關縣老爺,那簡直等同是天一樣的大事了,趕緊親自跑到下坡地,要兒子回家。
她的意思是讓寶嫃繼續除草,只叫劉鳳玄回去,誰知男人聽了,並不回去,只說除完草再說。
連婆子急得要翻白眼兒,對她來說得罪了村長就等於得罪了縣太爺,得罪了縣太爺那就是沒活路,沒奈何中急中生智,便衝寶嫃使眼色。
究竟還是寶嫃說話好使,拉著男人的袖子輕聲說了兩句,竟比連婆子在這裡嚎喪了半天要頂用。
男人立刻拉著她出了水田,收拾收拾往家走。
連婆子鬆了口氣之餘,又有種想上吊的感覺,對寶嫃卻更是恨上了幾分,只是卻不敢表露出來。
他們往家走的路上,耳畔聽到幾聲雷聲響,雨點兒刷地就落了下來,剛回到家門口,急雨嘩啦啦落得更狠,剎那間水流遍地。
村長正在門口兒等,竟是不敢離開左右,見劉鳳玄回來,彷彿見了救星,急忙迎上去,進了屋內,“世珏長世珏短”,把趙瑜交代的事兒說了,說的也是鄭重其事。
滿以為男人一定會為之動容,誰知道眼前的人兒反而皺了皺眉,繼而淡淡道:“家裡忙,去不了。”
村長登時想跟連婆子一塊兒想上吊,但這回任憑他們說破了嘴,男人也不為之所動,連婆子就連衝寶嫃使眼色,可是寶嫃說也不好使了,男人是吃了稱砣鐵了心,總是不肯答應。
村長很是挫敗又無可奈何,最後恁般好涵養的人也帶了怒色,冒雨離開連家。
連婆子惶恐不安,唯恐得罪了官兒會大禍臨頭,連老頭避過雨後回來一聽說,當下翹著鬍子在院子裡跳腳了數十下,身子抖的像隨時會倒地不起。
夏日的雨,來得急去得也快,頃刻間雨雲飄開去別地兒發威,只剩下屋簷下淅淅瀝瀝地滴水聲,再過了會兒,陰雲也逐漸散去,又見漫天繁星。
這日晚上,連家二老不死心,但勸說了一番未果,看看天也晴了,就只好把次日賣麥子的事項叮囑了一番,便怏怏地去歇下了。
寶嫃便想去織會兒布,但一想到男人第二天要出門,又有些不捨得,心不在焉地織了會兒,便回來房內,見男人枕著手臂躺在炕上,對著盞油燈出神。
寶嫃見他額頭上的頭髮還是溼著的,知道他又沖洗過身子,便抿著嘴兒樂。
劉鳳玄見她進來,便轉頭看她,臉上帶著好看的笑,抽手出來拍了拍旁邊的炕。
寶嫃便過來坐了,不知說什麼好,就道:“夫君這麼愛乾淨,幸好這時候是夏天裡,天熱,用冷的井水倒也還行,可是到了冬天就不成了……”
劉鳳玄聽她說起這個,神色有些異樣。
寶嫃道:“不過夫君愛乾淨是好事,我會好好燒水的。”
劉鳳玄聞言,便忍不住又笑,將她的纖腰一摟抱了過來,寶嫃倒在他的胸口,感覺他的心怦怦跳動,一時也有些口乾,就伸手摸摸。
劉鳳玄抬手,把她的手握住,不許她亂動,才道:“娘子,其實我整天洗身子,不是愛乾淨。”
寶嫃驚奇地抬頭看他:“嗯?那是為什麼?”
劉鳳玄望著她閃閃的眼睛,慢慢道:“是因為……”眉頭一皺,不由自主嘆了口氣。
“夫君?”寶嫃察覺他有些不對,便緊張。
劉鳳玄長長吁了口氣,一笑道:“因為……大概你說的對,我是覺得自己不乾淨……總覺得身上有股味道,所以很不自在,想洗了去。”
寶嫃怔了怔,感覺他有些言不由衷,聽了後一句,就道:“有什麼味道?”說著就湊在男人胸前,使勁嗅了嗅,“沒有啊,我從來沒有聞到,夫君這麼幹淨怎麼會有什麼味道,瞎說。”
劉鳳玄苦笑:“娘子……”
他想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