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到滿鼻的男人氣味。
他的大手按著我的頭,卻堅持用那詭異的船長夫人的配音安慰著我:
“姑娘啊姑娘,你把眼淚盡情地流淌吧——”
“你這話有語病。”我推開了他,鼻涕滑了一道銀絲,他大大咧咧地摸著頭,說:“翻譯不歸我管呀。”
我很想笑。
對著這個剛剛認識不到一週的陌生人,我的“男朋友”。
“那個叫什麼艾尋歡的,我真想揍他。”
“揍什麼,你是我什麼人啊?”
“嘿,就這麼一走了之的男人,人人得而揍之!”
“你懂什麼……”我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反駁柴可,還是在安慰自己,只覺得心裡有一個聲音,很堅定很堅定地在說:
他走一定有原因,他不能跟你聯絡也一定有原因,他叫你等他回來也一定一定有原因!
“算了算了,我走了,你看你把我衣服弄成這樣,你又哭成這樣,搞不好一會我就被警察帶回去問話了,你可得毫髮無損地過好了今晚,要不然我就——”
“貧什麼?跟你很熟啊——”
“行行行,我走了,你保重。”柴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跨上他的悍馬,一個頭也沒回的走了。
我站在這孤獨的昏黃的燈影下,哈出一口白氣。
天開始配合的,下起了這個城市今年的第一場雪。
11月1日,孤獨。
我看著那雪花,落在地上,成了泥水。
我想,離它們凝固成一片潔白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有多遠。
我百無聊賴的一圈圈走著,走出了四個字母。
BACK。
地面上隱隱約約地看見那行泥水的痕跡,又被那層細雪,給填補地,愈發的不清晰。
堅持地等到了十二點,我終於無可奈何地上了樓去。
摸著黑爬著樓,幻想著從窗戶看出去,那個影子,他還在。
我摸著鑰匙,我開門,然後我被門前的一團黑,給絆得踉蹌。
我開啟的機藉著光,我看見了一個紙盒,我開啟了盒蓋,我看見一個直板手機,我開了機。
開機畫面上,熒光字在流星劃過的背景下,一切明晰如初。
【喂,生日快樂。】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有一天小歡歡回來了,以上即為相見示意圖。
and:
第二部的模子已經出來了,陸遜x舒乙男配之中,有一個柴可。至於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愛情仇的故事嘛,哇咔咔,這個故事寫完,我們就可以知道嘍
28尋歡歸來
【喂,生日快樂。】
手機開啟的那一瞬間,流星劃過,我聽見了那熟悉的聲音。
這是為我一個人定製的手機,那流星背景,那夜王專屬的字型,那行字,還有這錄好的問候——
我蹲在紙盒子前,覺得胃有些痛,我想我是剛才空腹喝了太多的酒。
又或是剛才在外面吹多了風。
“喂,生日快樂。”
“喂,生日快樂。”
“喂——”
我似乎重聽了,明明螢幕上已經黑了,我還是能聽見他的聲音,不斷不斷地說,嘿,生日快樂。
直到他抬起一腳把我從後面踢了個狗啃食,我才緩過神兒來。
我爬起來,頭上頂著個紙盒子,眼順著那兩個小洞望出去,黑洞洞的走廊裡,筆直筆直的一抹身影。
“你打算頂著個盒子到什麼時候?”
真的是他。
真的是他。
“……晚安。”
我轉過身,氣息不勻,滿紙盒子都是我的燥熱,手摸進包裡一頓亂摸,突然間,感覺到身後的男人,結結實實地抱住了我。
頭一涼,盒子飛了出去。
脖子一涼,他在我身後,吻了一下。
他一隻手攬過我的腰,另一隻手摸進了我的包包,然後十分得意的,輕而易舉地,將那鑰匙摘了出去,放在我耳邊搖晃著,叮叮咚咚的響。
“我等了你很久了。”他反客為主,把我的臺詞悉數搶光,“不想解釋點什麼?”
我的每一根骨頭都在痙攣,無名之火熊熊的燒著,卻在他在我脖子後面那深深淺淺的吻後,滅的只剩下青煙一縷。
“……什麼?”
“我在這裡等你,從八點過七分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