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快下車!”
田景生也只來得及吼了這麼一聲,自己便一個翻身跳出車外,緊接著就第十八滾,臥在路邊的牆根。就在同時,另一顆手榴彈落進自己的裝甲車裡,緊接著一道閃光,滾熱的氣浪幾乎把田景生從地上掀起來。
巨響過後,田景生顧不得抬頭看,一步竄起,看到身邊有一柴門,用肩頭用力一撞,閃身進屋。
黑乎乎的屋裡,一男一女兩個村民坐在床上瑟瑟發抖。田景生也顧不得,抄起衝鋒槍對著房頂就是一陣猛掃。閃光中,稻草、灰塵、木屑、瓦礫、還有鮮血,暴風雪般地落下來,最後房頂“呼啦”塌下一個大洞,一個人像面口袋一樣掉下來,躺在地上滾了兩下,不動了。
這是一個清兵,渾身被打的像篩子一樣,還不停地冒著血。
屋裡的那兩口子都嚇呆了。男的拼命抱住他老婆,他老婆瞪著屍體,死命咬著被子,喉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眼看就要尖叫出來。
田景生用力揮揮手,小聲吼道:
“別坐床上,趴在地下!坐著容易被打中,趴在地下!對,趴著別起來!”
看著這小兩口都趴到了地上,田景生竄過去,蹲下問道:
“你們村裡有多少清軍?”
兩口子都嚇呆了,問了兩遍,田景生等不及了,就要離開,除去糾集倖存的弟兄。這時候那男的突然說道:
“長官!俺們村裡有好幾百官軍!”
田景生本來都快要從窗戶跳出去了,一聽這個嚇一跳,轉身問道:
“好幾百?!……滿人漢人?”
那漢子顫著聲道:
“本來先來了一百多漢兵,茲�逍∷低�了……後來又來了一二百八旗兵,也茲�逍∷低�了……差不多家家都有當兵的住著……”
田景生飛快估計了一下,那至少是一個漢軍連,加一個八旗連。他又問道:
“有坦克嗎?”
“啥叫坦克?”
“坦……”田景生一陣窩火,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比劃道,“就是那種大鐵傢伙,轟隆隆的,像汽車一樣能開的,頭頂還有一個炮管子的,還能四圈的轉……”
那漢子趕緊點頭:
“有!有!”
“有幾輛?”
“俺不知道!都在村北頭停著呢,俺下午剛從那過,剛看見兩輛,當兵的就把俺攆出來了,不讓看!”
田景生點點頭,拍拍他肩膀,說道:
“好好趴著,打完仗再出來!”
說著提著衝鋒槍,一個健步從後窗戶跳到後院,然後踩著一堆柴火爬上院牆,扶著牆頭四下看看。沒發現清軍,便飛身跳出院牆。
他抓著衝鋒槍,貼著牆根,腥�逍∷低�翼翼地繞到前門,看到了一副悲慘的景象:
兩輛裝甲車都在熊熊燃燒著,每輛車的側擋板上,都半掛著兩三個士兵的屍體,一動不動,後半身在車裡面,都快燒成焦炭了。兩輛車上的機槍子彈仍在“噼噼啪啪”地爆炸,“叮!當!”地在車內裝甲板上擊打著。
周位個人也沒有,第二輛車後,只有幾具明軍屍體,明顯都是中彈身亡的。
田景生心中稍寬了些,畢竟車後步行跟隨的那二十個弟兄,大部分都倖存下來了。只是,現在他們在哪兒?
自己剛才幹掉的那小子真有種,爬上房頂伏擊裝甲車,一連扔兩顆手榴彈,還都扔進車裡了……看來,這種開敞式裝甲車在野戰相當好使,但是在這種巷戰裡,那就是鐵皮棺材。
村子很大,遠近到處都是槍聲,北邊最熱鬧。田景生在地上那幾個陣亡弟兄的身上翻找一陣,又蒐集了幾個衝鋒槍彈匣,插在自己的子彈袋裡,把自己打空了的兩隻彈匣扔掉。
然後,他端著衝鋒槍,腥�逍∷低�翼翼地往北邊摸過去。
……
由於他是一個人,便於隱蔽,一路遇到兩個清軍班組,但都躲過去了。這些清兵的情緒也非常恐懼,吵吵嚷嚷的,有的說趕緊扔掉坦克,從北邊撤退⌒的說不能放棄坦克,因為北邊已經有了明軍坦克,東邊也有明軍……所以必須留著消滅了那幾輛明軍坦克,才能殺出一條路……
田景生聽了幾句,也沒惹他們,藉著黑暗悄悄繼續往北邊前進,想和清兵口中的“明軍坦克”會合。
朝著北邊火光沖天的地方潛行,越靠近越聽到很多“細節聲音”:引擎轟鳴……嘈雜的人聲……還有大喇叭的喊話……
他想爬上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