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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入夜之前趕到可以投宿的村落。

幾個時辰的山路走下來,禹棠都快要廢掉了;兩人終於在山坳裡找到了幾戶農家。

一點紅這個死摳門,自己捨不得掏錢,居然拔了禹棠頭上的珠花跟農戶換食宿。

“反正你快死了,這些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不用來救濟百姓?”此人之厚顏無恥,實乃她生平僅見,而且他的語氣如此理直氣壯,搞得禹棠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麼小氣。

那支珠花拿出去變賣足以令這家人幾年內衣食無憂,主人家樂得當時就宰了養來生蛋的老母雞招待他們。野生的山菇燒雞肉,連汁帶料熱騰騰端上桌,禹棠餓了一天,聞到食物的香味幾乎要哭,好在一點紅沒有因為她快死了而不許她吃飯。不過當她正準備吃的時候卻被一點紅一筷子抽打在手上。

“你幹嘛!”白皙的手背很快浮起一條紅痕,她忍不住對他怒目而視。

一點紅嫌棄地看著她的手:“你一個姑娘家,怎麼這麼不愛乾淨?”

“我洗過手了!”她氣急,不由自主帶上了哭腔。

“你這雙手今天摸了那麼多石頭、雜草、泥土,還在地上撐過,你知不知道有多髒啊,洗一遍怎麼夠?”

於是她在他的監視下,被迫一連用皂角搓了四次手,直到他檢查合格後,才被允許進食。

禹棠發誓,若是此番能逃過一劫,她定要將這個死變態剁成渣餵狗。

“你這麼欺負一個弱女子,別叫一點紅,改名一條蟲算了。”她將雞骨頭細細嚼碎,吐在他面前,滿意地看著他變了臉色,想吐又強忍著的樣子。這人有潔癖,她就是故意要噁心他一下。

“你見過毛毛蟲嗎?”禹棠繼續說,“可好玩了,軟軟的毛毛的,碰一下它就蜷縮起來裝死。不過鼻涕蟲我就很討厭,噁心得不得了,爬到哪身上都裹著一團鼻涕似的,黏糊糊的,不小心碰到了洗都洗不掉。。。。。。”

一點紅眉頭越皺越緊。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一點紅’嗎?”他忽然說起不相干的話題。

一點紅不會對他的任何目標手軟,因為他既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他只愛自己的劍。那是一柄很柔韌的長劍,可以彎過來纏在腰上,劍身細而窄,僅有一根手指那麼寬,刺進人體,只會留下一個小小的紅點。

通常被他殺死的人,只要僱主沒有別的要求,屍體身上絕不會出現那一點傷口以外的痕跡。

一劍斃命,因而得此名。

他給她解釋了一番,又將劍從腰上解下來給她看。果然很柔韌,一彈開,便如筆直的一條線,充滿了力度。

“你要是再多說一句話,我現在就殺了你。這一點刺在你的眉心,一定很漂亮,像硃砂痣一樣。”

禹棠怕死,決定還是暫時做一個安靜的美女子好了。

成嫣在山中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裡,是在往山外走還是更深處走。不過她每走一段,便將裙子撕下一小條,系在顯眼處,這樣有人來找的話,說不定會發現她。後來碰到一條山溝,算有了個方向,她順著水流下行,渴了餓了就喝山泉水。

她本就傷了腳,躲避匪寇時又跑丟了一隻鞋子,走起路來步步錐心地痛。衣裙被刺藤類的植物鉤纏得條條破碎,身上到處是劃痕,成嫣一個嬌小姐,從小到大,哪裡吃過這等苦頭?又累又餓,若非還有個找人救禹棠的信念支撐著,她早已堅持不下去。

如果重新選擇一次,她還會這麼任性,不顧一切的跑出來嗎?成嫣問自己。想了一陣子,她的答案是仍然會如此。至少擁有過她渴望的自由,哪怕這次死去,她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入夜的山林比白天可怕十倍百倍,遠方不時傳來不知道是什麼怪鳥還是怪獸的叫囂。什麼也看不見,任何剪影都黑漆漆一團,像是蟄伏的野獸,白天看起來無害的草叢此時彷彿也藏滿了危機。她在溪邊找到一塊大石頭憩息,怕山中有食人怪物,不敢亂動,也不敢睡。

然而實在是太疲憊,成嫣還是在周圍潺潺的流水聲中睡了過去,只不過精神一直保持著高度的緊張,稍有聲響都能將她嚇得跳起來。

幸好黎明總歸會到來,這一夜過得有驚無險。

禹襄和穆恆上路不到一天,禹棠這邊就出了事,接到暗衛的傳訊時,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刻凝固住了。

兩人馬不停蹄趕了一夜的路,終於在次日清晨時到達了事發地。此時子羽和石濤已經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