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面上流露出不加掩飾的陰鶩。這兩人年紀不過十四五,兩廂一照面一對眼,便齊齊冷笑了一聲。
“看塙弟這身穿戴,大約是打宮中回來吧?”
“圻哥還真是沒猜錯,如今父王還在宮中陪皇爺爺說話呢!瞧塙弟這模樣,大約是想進宮向皇爺爺求情?哎呀,我剛剛出宮時,正巧聽說皇爺爺剛剛打西華門那邊回來,不知道是漢王伯說了什麼讓他老人家生氣的話,這會兒皇爺爺大發雷霆,別說見你了,只怕不遷怒就不錯了。我勸圻哥一句話,還是暫且緩一緩的好。”
“你……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你可別忘了,你上頭還有世子!”
“圻哥這話就說得怪了,難道你上頭就不曾壓著一個世子?至少我比你運氣,沒有那麼一個暴虐的父王,我和世子可是一個娘生的,我那母妃現如今還安享富貴尊榮,日子過得好得很……”
“你……哼,你如今就得意好了,看你能猖狂多久!”
張越見那身穿秋香色蟒袍的少年狠狠一甩馬鞭,又回頭叱喝了一聲,一眾人齊刷刷調轉了馬頭,心想這兩位小王爺的鬥氣應當告一段落,再不多時便可通行。誰知就在策馬欲行的時候,那身穿秋香色蟒袍的少年卻往他這個方向瞥了一眼,忽然拿鞭一指丟出了一句話。
“來啊,去幾個人,賞那些看本王笑話的人一頓鞭子,省得人家道我漢王府的人都是好欺負的!”
話音剛落,那少年背後就搶出十幾個人來,猶如惡狼撲虎一般縱馬奔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抄起鞭子,兜頭兜臉地朝那些噤若寒蟬的百姓抽去。這突如其來的一遭頓時引得現場情景一片混亂,四處都充斥著哭爹叫娘聲和求饒聲,但那些護衛不管三七二十一,惡狠狠地揮鞭就打,哪分什麼青紅皂白,哪有個輕重。
就在那少年喝出那一番話的時候,張越就心叫不好。雖說早知道這年頭不平等,但這等肆無忌憚的舉動他卻還是第一次得見。情急之下,他忍不住瞅了瞅那大紅錦袍的少年,原以為對方至少會阻止一二,誰知道那人竟只是笑眯眯袖手看著,完全一副看好戲的做派。就在這時候,一道凌厲的鞭影裹挾著呼嘯的風聲,竟是直衝他面門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他伸腿一夾馬腹本能地挪開了一步。但那猶如毒蛇一般地鞭子卻仍是落在了他地肩頭。只聽啪地一聲。他肩頭那厚厚地衣服竟是被扯碎了開來。緊跟著在同一位置又是重重一下。見到主子捱打。瞠目結舌地連生終於一個激靈反應了過來。高聲嚷嚷道:“住手。快住手!咱們是英國公府地人!”
雖然四周亂成一團。但連生氣急敗壞之下爆發出地聲音非同小可。聽到地人不在少數。那打人地護衛看張越細皮嫩肉。原本已經獰笑著又舉起了鞭子。一聽到英國公府四個字頓時嚇了一大跳。放下鞭子地同時還勒馬往後退了幾步。很快那邊地大紅錦袍少年也從隨行護衛地口中得知了那句話。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厲喝了一聲。
“來人。攔住那些無法無天地傢伙。京師朗朗乾坤。豈容藩王護衛欺凌百姓!”
那些揮鞭打人地漢王府護衛已經被剛剛那英國公府四個字奪了氣勢。這會兒看到趙王府地人上來阻攔。於是便順勢退到了少主人地身後。
此時此刻。那秋香色蟒袍少年氣得牙關緊咬。偏偏卻無可奈何。盯著剛剛那叫出英國公府地方向死死瞅了一眼。他氣惱地打馬便走。竟是沒留下一句交待。而他這麼一走。那大紅錦袍少年頓時得意了起來。縱馬排開人群便到了張越跟前。
他原本以為不過是英國公府地尋常人。待到近前看清了張越地模樣打扮。心中頓時一緊。連忙從馬上跳了下來。溫言問道:“本王乃是趙王次子安陽王。剛剛倉促之下不曾攔下漢王府地人。倒是讓各位受驚了。不知這位小哥怎麼稱呼。是英國公府地什麼人?”
倘若不是適才親眼看見此人和那個秋香色蟒袍少年針鋒相對,關鍵時刻又袖手旁觀看好戲,此時看那如沐春風的笑臉和溫文爾雅的語氣,興許張越還會以為這是一個溫和有禮的少年王爺,但既然他心知肚明自是大恨,面上卻只露出痛楚的神色。
剛剛要不是連生那一嗓子吼得及時,他自己挨幾下也就算了,怕是那些無辜百姓極有可能被打死幾個。到頭來鬧出人命關天的大事,原本就被囚在西華門內待罪的漢王朱高煦更是絕無幸理。這小小年紀的安陽王真是好算計,姓朱的果然就沒有省油燈!
還不等他開口,後頭就響起了一個驚愕的聲音:“這不是張越賢侄麼?”
張越猛一抬頭,就看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