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綠明白了過來,望著陸寄風,眼中突然湧滿了淚水,卻微微一笑,道:「原來公子如此用心良苦……」
陸寄風伸手撫去她的淚水,低聲道:「我很抱歉。」
千綠猛然回身抱住了他,吻住了陸寄風。陸寄風不忍推開,任由千綠緊抱著他,深情地吻著。
千綠放開了他,兩行淚水淋淋地滴落,輕道:「我是公子的人,公子愛怎樣便怎樣,何必說抱歉呢?」
陸寄風更是愧疚,拾著千綠的手指輕吻著,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你恨我嗎?」
千綠搖了搖頭,摟住陸寄風的頸子,道:「要瞞過公主,便瞞得像些吧!」
她紅著臉,低垂著眼睫,輕輕為陸寄風解開腰帶,陸寄風內心愧意更甚,但是她說得沒錯,要細細交待千綠接下來的計劃,也只有再裝下去了。千綠解開了自己的衣領,雪白的肌膚,豐盈的胸脯間散出花一般的女兒幽香。一面讓千綠服侍著他,一面冷靜地交待每一個細節,但是陸寄風很清楚,自己只是在傷害千綠而已。雖然並沒有更進一步,但對女子而言,這已與失節同樣嚴重。
陸寄風把事情交待詳細了,千綠低垂著眼睫,輕道:「我全記住了,請公子放心。」
陸寄風望著千綠柔順的容顏,自己已經將她利用得如此徹底,還維持著最後的距離,又是為什麼?只是為了自己的良心過得去,可以光明正大地認為自己並沒有佔有千綠,所以也可以不要她的情感?那麼自己未免太過自私了!
陸寄風突然間抱緊了她,吻著她的唇,那是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深吻,千綠喘息著,反而推開了陸寄風,含淚道:「公子……不必覺得愧對什麼,真的……奴婢從來不敢妄求公子的恩情,只怕成為公子的負擔。若能為公子做點什麼,死亦甘願。」
陸寄風苦笑一聲,在她額上一吻,輕道:「你太好,若我是個凡夫俗子,便能給你凡夫俗子的情,但我如今不能夠,請你原諒我。」
千綠撫著他的臉,道:「有公子此話,足矣!」
陸寄風一聲長嘆,坐起身道:「保重。」
千綠點了點頭,替陸寄風重新整理好衣服,凝望著他清俊的面孔,又忍不住投入他的懷中,激動而壓抑,哽咽著輕道:「求公子……再抱著我一會兒。」
陸寄風抱住了她,兩人只是默默地緊抱著,呼應著不能傳達的感情。窗外的蟲鳴與微風輕晃著窗欞的聲音,壅塞在幽暗的房間內。
陸寄風放開了懷中的千綠,起身往外走去,一手搬起萬斤巨石,一面踹開了門,冷冷地看著門外的西海公主。
西海公主「哼」了一聲,道:「完事啦?扛著石頭幹什麼?想砸我嗎?」
陸寄風的手一拋,巨石果真挾著萬鈞之勢朝西海公主擊去,西海公主輕身閃過,「嘩啦」一聲巨響,巨石被砸入了假湖中,激賤起數層樓高的水花,譁喇譁喇地揚散滿天,水花濺起、散落,將他們都淋了一身。
全身溼透的西海公主默然望著一樣被水淋了一身的陸寄風,一瞬間她幾乎疑心在他眼裡看見淚光,但是陸寄風已冷漠地轉過了身,離開千綠的院子。
西海公主咬了咬牙,依然跟著陸寄風,陸寄風回過頭,吼道:「為何不放過我!」
西海公主道:「要走你隨時可以走!你武功這麼高強,誰攔得住你?不是我逼你,也不是皇上逼你,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
陸寄風一怔,是的,如果能放下這一切,不在乎誰的死活,不在乎對得起誰、對不起誰,像妖或魔一樣隨心所欲,愛怎樣便怎樣,又有誰管得住他?
但他畢竟不是,也不能成為妖魔。枉顧羈絆與倫常道義之人,有什麼資格談鏟妖除魔?
但為何近仙的通明真人不負起這些責任,而要交給他?難道自己只是他的一個犧牲或棋子嗎?
在無相之處知道了司空無的過去之後,陸寄風便對交給他如此重任的司空無產生了強烈的不安感,而無法定下心來了。
兩人默對良久,陸寄風才轉身朝領軍府外走出去,西海公主沒想到他真的敢走,尾隨著他,問道:「喂!你又去哪裡?」
陸寄風只顧往前走,根本不理會她。西海公主緊追在他身後,兩人始終隔著十步之遙,一會兒拉近,一會兒離遠,就是跟不丟又甩不開。
陸寄風突然身影一晃,轉入街道的角落,西海公主忙奔上前,竟已不見陸寄風的人影。西海公主呆立著,想道:「糟了,陸寄風被我逼得太急,莫不是鐵了心,誰也不管了?他這一跑,我找誰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