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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有機會把別人喝趴下,他立刻來了興趣,端起酒盅敬汪清淮:“延安侯府世子爺,我久聞大名,卻是第一次見到,我敬世子一杯。”說著,也不待汪清淮有所反應,一口飲盡。

又示意坐在身邊的女子:“給世子爺滿上!”

那女子嬌笑著給汪清淮倒酒。

汪清淮只好應戰。

何煜又把顧玉給拖了進來。

一人對待兩人,卻也不是蠻喝,喝盅酒,就要說大半天的風月,看著喝得多、鬧得兇。卻遠不及紀詠和魏廷瑜,一口一杯,沒多大功夫,旁邊已擺了七、八個空罈子,魏廷瑜更是喝得雙眼發直,問他什麼說什麼。

何煜這才知道。原來顧玉幾個接了運河的疏浚,工部負責核算工價,工部哪敢壓他們的工價,汪清淮幾個就請了平裡幫著結算的幾個主事喝花酒,幾個主事還不跑得屁顛屁顛的

他不由感嘆。

難怪大家都說汪清淮值得一交。就憑他這一手禮賢下士,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

何煜倒真心萌生出出和汪清淮喝兩杯的心思。

酒漸漸地慢了下去,話卻越來越多。

顧玉覺得無聊。又見魏廷瑜喝得已經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工部的幾個主事更醜態百出地和身邊的女子調笑著,衣衫都快脫盡了,是把空花米殼往桌上一丟,站了起來:“今天就到這裡吧!改天我們再聚。”

魏廷瑜傻傻地點頭。

汪清淮的管事出面陪著鄭兆坤等人吃喝玩樂。

顧玉幾個出了醉仙桃。

紀詠道:“我們家老太爺來京都了。我今天好不容易才溜出來,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呢!”他提議,“我們不如去趙紫姝那裡繼續喝酒!”

趙紫姝是京都屈指可數的名伶,住在千佛寺衚衕。三進的院落,收拾得整整齊齊,帶了幾個眉清目秀的徒弟住在那裡。請了京都的名廚在家裡燒菜,等閒之人進不了門。

何煜精通音律,擅寫詞話。素被趙紫姝視為座上賓。他幾次邀請紀詠去千佛寺衚衕聽曲,紀詠都不感興趣地推了,這次難得他主動提起,何煜當然是連聲稱讚好。

汪清淮正想和紀詠拉近關係,也笑著應了。

顧玉是個喜歡玩鬧的,彼此又身份相當,見汪清淮都答應了,他自然是隨波逐流了。

紀詠就拽著魏廷瑜的肩膀上了馬車。

一行人去了千佛寺衚衕。

趙紫姝忙迎了出來。

魏廷瑜一下子就看傻了眼。

纖細的身姿,吹彈欲破的膚肌,如畫的眉目,落落大言笑容,目光流轉間卻隱隱流露出幾分千轉百回的嫵媚。

他不禁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嘴唇,悄聲問紀詠的衣袖:“他,他是男子還是女子?”

紀詠翻了個白眼,道:“你見過女伶人嗎?”

魏廷瑜訕然,卻也鬆了口氣,和紀詠等人進了宅子。

綠樹掩映著大紅的燈籠,給靜謐的院落平添了些許的旖旎。

趙紫姝在花廳裡設宴招待何煜等人。

而此時景國公府魏廷珍的院落卻燈火通明。

明天是大相國寺一年一度的法會,大相國寺的主持會在偏殿親自宣講佛法,到時候不僅她們這些信奉佛教的貴婦人會去,那些官宦人家的女眷也會去。

她屋裡的丫鬟、媳婦們正在準備明天出行的衣飾。

金嬤嬤望著魏廷珍手中的茜紅色繡著十樣錦焦布比甲,奉承道:“這件衣裳好看。夫人明天就穿這件衣裳去大相國寺吧!”

魏廷珍沒有說話,而是問身邊的呂嬤嬤:“你覺得呢?”

呂嬤嬤笑道:“我看還是穿件素淨點的好——這都仲夏了,月白、湖蘭,都是極好的顏色。”

魏廷珍“嗯”著點了點頭,吩咐丫鬟:“就那件月白色竹葉紋的杭綢比甲吧!”

丫鬟應聲而去。

呂嬤嬤卻不無得意地看了金嬤嬤一眼。

金嬤嬤心頭大恨。

自從這老貨說什麼竇家四小姐八子硬,小小年紀就死了母親,又沒了祖父,夫人就待她另眼相看起來。

早知道這樣,自己當初就應該狠狠心,也這樣把竇家四小姐說一通的。

現在卻是悔之晚矣。

夫人處處給她體面,自己這時候和她爭,豈不是自討沒趣!

看來只有在明天的大寺國寺找回場子了。

想到這些,她心中稍順。

☆、第一百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