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谷崇義猶豫了下,腦中無端閃過凝露燦爛的笑臉。
“他願意,牧師,他當然願意!”見他皺眉猶豫,阿蓮娜慌得急忙代答。
牧師愕然,臺下觀禮的群眾因她的話,起了一陣小騷動。
“我、我……”阿蓮娜尷尬寫滿臉上。
“新郎……”牧師再度催促,突地,不知誰的手機鈴聲響起,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你說你是?是、是、是……”艾德華沒結束通話電話,突然朝著谷崇義走去。“牧師,婚禮先暫停一下,有人要抗議!”
這幾個字,他說得異常激動響亮。
“呃……這……”牧師霎時啞口無言。這是他遇過最糟糕的婚禮了!
艾德華將手機遞給谷崇義。“有人想跟你說話,她說她的名字叫宗喬。”
谷崇義猶豫了下,他看了阿蓮娜一眼,阿蓮娜的眼神似在要求著他別接,然而,當他回神,已反射性地接過了手機。
“喂,我是,嗯、嗯……”
沒人聽到他跟電話裡的人說了些什麼,而電話裡的人又跟他說了些什麼,只見他邊說邊往聖臺下走,走進了觀禮的座位,走在鋪著紅毯的走道,眼看就要走出教堂。
“崇義!”阿蓮娜朝著他的背影大叫。
艾德華笑得合不攏嘴,大聲宣佈:“各位,不好意思,今日的婚禮取消,至於原因,我想改天渥夫一定會親自出來說明!”
說完,他轉身朝著谷崇義離去的方向,奔跑著追出去,留下一室譁然、痛哭失聲的新娘、錯愕難當的牧師,和仍舊祥和的上帝。
“怎樣?我的司機在車上,他能隨時送你到機場。”艾德華在教堂門口追上谷崇義。
谷崇義感謝的拍拍他的肩。“就算是失去了,我有把握一定能找回來,何況,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失去她!”
他說著只有兩人才聽得懂的話。
“快去吧!”艾德華朝著他揮手,朝著他胸腔一捶。
“謝謝!”谷崇義笑出聲來,幾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
他要去問問那個小騙子,說什麼不在乎,騙誰呀?若真不在乎的話,宗喬也不會說她憔悴的像個鬼一樣,整日飄來蕩去,只怕一陣風來,隨時就要將她給刮跑!
一早凝露刷卡上班就發覺了不對勁,整個大聽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櫃檯的電話響個不停,不僅沒人接,彷彿還說好了般,十線的電話同時響起,害她應接不暇,接了一線又一線。
但,怪哉,每線電話都一樣,一接起就斷掉,害她不得不抬起一手來捏捏自己的頰靨,以為還處身於睡夢中。
當電話響聲停下,凝露見到了穆美神色慌張的由外頭跑了進來。
“凝、凝露姐,我、你、看、快……”她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如牛,嘴裡的話恐怕要經由外星人翻譯,才能聽得懂。
不過不懂沒關係,穆美加了動作,沒給凝露反應,一把拉起她的手,直接朝外衝。
“穆、穆美,你……”凝露快被她搞瘋了,跟她一同跑了起來。
“快到了、快到了,你看!”拉著凝露,穆美帶著她一同跑到高爾夫球場前。
凝露停下腳步,發覺自己差點又要喘不過氣來,因為眼前竟是一大片的紅。
“是薔薇花喔!”穆美掩嘴呵呵笑了幾聲,轉身悄悄退場。
凝露正想張口問她,誰知才一轉身,就瞧見了谷崇義,他手裡捧了一束火紅的薔薇花,大步朝她走來。
隨著他的身影越來越近、他的五官越來越清晰,此刻凝露才發覺,對他的思念有多深,深到心扉的痛楚又驀地竄出。
搗著胸口,她懷疑自己就要站不直身軀。
見她痛苦的模樣,谷崇義嚇了一跳,趕緊衝了過來,張臂抱緊她。
“怎麼了?凝露,你別嚇我!”慌張寫滿了他的臉,一貫的冷沉消失不見。
凝露閉起眼,猛力地搖著頭,就怕一睜開眼,他就要消失,更怕這一切不過是場夢,夢醒,她的生活中終究永遠不會有他。
“凝露!”見她一個勁地閉著眼搖頭,谷崇義越發地抱緊她,臉上掛滿了愁色。
或許是他將她抱得太緊,忘了懷中除了她還有薔薇花,花莖上有刺,刺痛了她纖細的手臂。
“喔,好疼!”凝露疼得喊出聲來,也是這股真實的痛感,讓她知道一切是真的,並不是在夢中,他是真真實實站在她的眼前,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