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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清俊的眉目間好似染著一層薄薄的霜雪,卻並不顯得冰冷。

“至於吻。”他沉默一瞬,正色莊容道,“是我情不自禁。只是我原以為你熱衷於此事……”

說到最後,他的嗓音裡微微浮顯出一絲疑惑。

容娡聽到他前半句話時,面色緩和許多,已不再流淚。她本就是打算蓄意用半真半假的淚眼,誘著謝玹承認他對她情不自禁。只是似乎誘的過了頭,謝玹的回答超乎她所料,應是哪日她哄騙他的渾話被他記在心上,以為她是個貪圖同他親熱的人……

容娡的耳尖忽地騰起一股熱意,忙不迭張開雙臂撞入他懷中,環住他的腰,出聲止住他的話:“我是你的,莫要丟下我。”

謝玹摟住她,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目光清沉溫和:“你是我的,我自然不會丟下你。”

他撫著容娡的脊背,任由她如瀑的髮絲自他指縫間穿過,感受著她的髮絲纏繞著他的指尖,在心裡平靜淡然的想。

容娡是屬於他的。

他見過許許多多的人與物,譬如圍獵場中的那隻狐狸。

哪怕他們再如何同他親近示好,但接近他時,始終抹不去因他凶煞命格而產生的畏懼,最後也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貪心與圖謀,另擇他人。

容娡並不害怕他的命煞。

非但不怕,反而會去維護他,與他們很是不同。

她貪圖的只是他,只是想要得到他。

斷然不會離開他。

她既是他的,他自然會護好她。

也會適當的獎賞她一些她想要的。

……

不知想到什麼,謝玹的睫羽輕輕顫動一下,一貫漠如死水的眼眸泛出幾道幽深的漣漪。

不經意流露出一絲晦暗的佔有慾。

濃郁的令人驚異。

然而他臉上的神情依舊是空淨明淡的。

容娡將臉貼在他的胸膛前,聽著他這番近似於情話的話語,不知為何,總覺得很是違和,心裡浮出些不適的古怪,下意識地輕蹙眉尖。

謝玹的語氣……

讓她不禁覺得,她是獨屬於他的所有物一般。

她暗自琢磨一陣,總覺得哪裡奇怪,但又具體說不出哪裡奇怪。

便將此歸咎於,她更習慣謝玹冷淡漠然的模樣,聽不慣他溫情的話。

謝玹拿起金步搖,扶著她的肩,凝眸比劃一陣,將步搖斜斜簪在她的髮髻上。

容娡下意識地撫了撫步搖,珠玉碰撞,發出泠泠的脆響。

她便喜盈盈地去攬鏡自照,很快便忘卻了心頭的那點疑惑。

容娡回廂房後,抽出時間,同母親商議了要與謝玹一同北上去洛陽的事。

她們母女此番自會稽逃出,只有幾個家僕隨行,家僕不是婢女便是年邁的車伕,遇到危險時,並不能護她們周全。謝玹兵衛眾多,儀仗恢弘,與他同行顯然極為安全,容娡知道母親不會拒絕。

謝蘭岫果然沒有異議。

離開的前一日,容娡去找寂清法師辭行。

此前寄住寺中時,寂清法師對她頗為照拂,容娡雖然感情涼薄,但並非忘恩負義之人,心中一直記著這份恩情。

她與寂清法師並不熟識,但聽謝蘭岫說,寂清法師未遁入佛門前,曾也是大族閨秀,只是厭倦家族之間的爭鬥與爾虞我詐,又不滿家中長輩為鞏固家族地位要她聯姻,便遁入空門,削髮為尼。到如今,已有二十餘年了。

容娡聽到這樁往事時,很是一番唏噓。

謝蘭岫說完後,不知想到什麼,亦是有些惆悵。

容娡前往廂房尋寂清法師,並未尋到她。便問過與她同住的比丘,去佛殿尋她。

見到她時,她恰好正在給籤筒題字。

聽到容娡要離開寺院北上,寂清法師嘆了一聲“阿彌陀佛”:“施主珍重。”

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會話,寂清法師將籤筒遞給容娡:“此行前途未卜,施主不如占上一卦?”

容娡不信神佛,但不忍負她一番好意,便順手搖了籤。

寂清法師為她解讀籤文:“第四十九卦,澤火革,變革之相。”

容娡來了興致:“何為變革?”

寂清法師沉默地看著這根籤,陷入深思。半晌和藹笑道:“守成為宜,功成身退;變革有道,順天應時。”

容娡若有所思。

出了佛殿,容娡漫無目的地閒逛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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